她想了想，搖搖頭：“作用不大，魂力護身可以抵抗高溫和衝擊，隻有耗儘魂力，才有可能對中三境煉體者破防。而山海界異獸，除非特彆弱小，大多肉身強度都超過中三境煉體者。”
林棒槌張大了嘴巴，本以為就算出現初所說最壞結果，人類也不是毫無抵抗之力，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樂觀。可自己隻是一個已經退伍的普通市民，這種涉及種族存亡的問題，用不著自己瞎琢磨，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頂著。
初以為林鐸越在擔心，認真安慰道：“你也不用怕，真出現兩界融合，山海界強者不會坐視不管。況且，你還有時間，你現在身體被魂力充斥，這些槍，最多也就打破皮膚，不會對你造成太大傷害……”她看了林鐸越一眼，把心裡話咽了回去，沒有說出口的是，山海界強者並非悲天憫人之輩，否則怎能在異獸遍野的世界裡踏出一條強者之路。他們也許不會隨意屠殺人類，卻不代表為了某些目的時不會這麼做。
林鐸越覺得自己既然隻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遇事能保護身邊人就好，更何況現在身邊不但沒有需要自己保護的人，反倒是多了比自己強悍的一人一獸，就更加不會杞人憂天了。
再者，自己本身也不是什麼好好先生，在商場四年間，麵對各種內部掣肘爾虞我詐魑魅魍魎，也不是沒動過其他心思。尤其是對那個長得肉乎乎，一臉憨厚開口就是“我們兄弟一起，以後老了大家一起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煮茶泛舟養老”的矮胖眼鏡。
這樣的世界，不需要自己守護，也不值得自己守護。
想到這裡，又想起那個說“以後我養你”的瘦弱女孩，林鐸越暗自歎了口氣，隨手抓起一支自動步槍“噠噠噠……”，再飛快壓彈上膛，又是一串槍聲響起。五十米人形靶頭部被子彈整齊切開。
李茂林憋住一口氣，快要憋不住的時候終於扣動扳機。“脫靶……”報靶機響起。旁邊女陪練幫她壓下手臂，糾正後坐力帶來的槍口上揚。
李茂林深深呼吸平複手臂肌肉長時間繃緊帶來的酸痛感，再次屏住呼吸，瞄準十米靶，食指慢慢壓下扳機，“當”一聲槍，不過三秒，槍聲再響，隨後每槍間隔都不到三秒。報靶機連續報出：“一環、三環、五環、八環、十環、九環、十環、十環……”
在陪練驚訝目光下，她洋洋得意放下槍，摘下耳罩走向林鐸越，然後李茂林笑容就凝固在臉上，林鐸越兩次掃射切斷靶頭的一幕，讓她張大了嘴巴。
從靶場出來，林鐸越開車先把李茂林送回公司，然後帶初回家。初告訴了他一種修羅界煉器秘術。天生喜歡冷兵器的棒槌興衝衝跑進自己武器室，把所有刀具裝進箱子，又從暗盒中取出兩把上膛手槍一起帶進地下室。
地下室每個房間都做了隔音處理，林鐸越想了片刻還是把初帶進自己工作室。其實對初的熱武器無效論他還有些懷疑，所以帶上兩把手槍想測試一下。林鐸越當然不是用自己測試，眼珠滴溜溜轉著，正尋思怎麼讓初主動測試。
他放下箱子語重心長對初道：“在血煉之前，能不能讓我看看修羅族的強大肉身？”
初聞言，眼中立刻閃爍起危險光芒。棒槌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趕緊補救道：“我意思是熱武器無法破防，能不能演示一下。”
初這才收斂殺氣，淡淡道：“你就直說不相信熱武器無效吧。”說完接過手槍熟練滑出彈匣檢查，再重新裝彈，拉栓上膛，把槍遞給林鐸越道：“對我開槍！”
棒槌有些猶豫：“你認真的？”
初點點頭閉上眼睛。
棒槌舉起槍又放下，扯扯初袖口小聲問：“真是認真的？”
初無奈睜開眼道：“真的，千真萬確。”
棒槌再次舉起槍，瞄了半天，最後槍口移向她右腳小腳趾。初一把搶過手槍，氣惱道：“彆打壞了我的鞋。”說完反握手槍，對著自己額頭就是一槍。
棒槌嘴巴張大，看見初右手閃電般探出，兩根青蔥般手指在額前夾住彈頭。初臉上泛起紅暈，不好意思道：“本能反應……”隨手把彈頭扔在地上。
初手指再次扣動，對準自己額頭“當”的一槍，棒槌感覺自己眼前一花，好像看到初身體晃了一下，牆麵被打出一個深深彈孔。
氣氛一時有些安靜。初深深吸了口氣：“放心，這一槍我不接子彈也不躲，讓你看清這種武器對修煉者到底有沒有傷害。”
第三槍，初再次閉上眼睛。隨著槍聲響起，林鐸越清楚看見彈頭擊中初的眼瞼，如同擊中坦克外掛陶瓷裝甲，彈頭在初細膩皮膚前被動能擠壓，鉛質內芯擠破黃銅包裹，變成一片鉛銅相融的小小圓餅，翻滾著掉落……
初睜開眼，不等棒槌開口，深覺自己剛才在菜雞麵前丟了臉的準長河境高階修煉者二話不說，抬手對準林鐸越胸前“當當當……”一口氣打完子彈。
菜雞茫然垂下頭，看著自己胸前彈孔中開始滲出鮮血。初隨手扯開林鐸越上衣，露出赤裸上身。果然，胸口被子彈打出一圈圓形的彈孔，不過彈頭紮破皮膚後就被肌肉擋住，看起來像是用金屬在胸口鑲了一圈。棒槌低頭看了看，穩住發抖的雙腿，伸手拔出一顆彈頭，彈孔處冒出幾粒血珠，然後，就沒了。
初忍不住問：“你不是從過軍嗎，怎麼這麼怕死。”
菜雞抬起頭，悲憤道：“我怕死怎麼了，高中時有一天晚上刮大風，我都嚇得從27樓躲到一樓樓梯間，結果碰到一個住在十樓同樣躲下來的老家夥。他竟然嘲笑我怕死，我當然不承認，於是我們互相譏諷，那老頭估計沒跟人吵過架，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被我引經據典、旁征博引羞得麵紅耳赤。風停後，我洋洋得意回了家，結果第二天一早，征兵處就來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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