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前在港燈公司上的拖延戰術其實不算高明,不少人看得出他就是想拖到股東們承受不住,自己主動賣掉股份。
說到底,不是這些大小股東們厲害,而是大家能看出他的手段,和他過往商業上從沒失敗過的成績有關。
彆說港燈占據40的大小股東,就算是外界的富商、公司高層對他能不能帶著港燈重返輝煌都有很大信心。
這麼一來,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而且港燈主要供應著本港的電力,隨著社會的進步,港燈的發電量確實已經跟不上經濟的發展了。
過去幾年裡,本港每年停電的次數,從50年代每年才5次以下,增加到每月至少一次。
想解決這問題,要麼擴建北角和南丫島的兩座電廠,要麼再新建一座更大、更先進的發電廠。
否則拖久了,港府必然會把一部分電力供應,交給其他電力公司。
甚至發第二張,供應本港電力的電力公司。
那時候,楚向前想拖延都拖延不了,畢竟他才是擁有港燈60股份的控股股東。
但楚向前這麼拖著的目的,除了想買下更多股份外,還計劃著把北角的發電廠搬遷走。
然後把那塊地,用做商業用途。
建小區的話,以現在的房價,至少能賺好幾億。
北角和銅鑼灣現在其實並不算多繁華,但十年後,北角和銅鑼灣的地,可就值錢了。
所以楚向前心裡很清楚,北角電廠拖到70年代再搬遷的話,電廠搬遷需要一兩年,新建居民小區又需要兩三年。
而且電廠的麵積還挺大的,小區建設完全可以1期、2期、3期去開發。
到了70年代中後期能賺到的錢,絕對是幾倍,甚至是10倍。
楚向前現在就拖著,拖到港府來找自己,然後趁機提出暫時改建北角、南丫島電廠。
又開口提在南丫島建設第二期電廠,等這個電廠建好,就把北角電廠搬走。
拿下北角電廠的土地開發權,甚至多花錢,從港燈其他股東手裡,買下和獨吞北角這塊地。
——
樂言看了眼親爹樂濟民對自己點頭,暗示自己和楚向前提起兩家合作的計劃,心裡有些激動的同時,目光不由看向大哥。
楚向前一眼就能看出這家夥就是個悶葫蘆。
說他勤懇、穩重也沒錯,但這也意味著謹慎過頭或者瞻前顧後、膽小怕事。
而看他讓親弟弟為自己頂罪,也能看出這人沒擔待,還自私自利。
也就樂濟民是親爹,隻看到自己兒子的優點,故意忽略對方的缺點。
要不然換個人做決策,肯定不會把家業交給他。
所以楚向前根本不在乎這種人的想法,就如同自己隻是撇了對方一眼,就嚇的咽下到嘴的話。
樂言見狀,心裡無奈歎息一聲,暗道大哥怎麼變的這麼沒主見和膽小了
隻是樂言到底是好人,居然還在心裡為找開脫的理由。
然後才開口和楚向前說起兩家合作的事情。
而楚向前聽完樂言的解釋,看樂濟民的目光裡,就不僅僅隻是佩服,而是帶著些敬重了。
這是賭自己會講信用,要不然絕對是引狼入室。
不對,是把樂家百貨主動送到自己嘴裡。
楚向前有太多辦法,繞過不準插手百貨公司管理權的協議。
要是樂濟民幾年後身體越來越不好,把公司交給大兒子打理,那趕走樂家就更容易了。
所以楚向前才會對樂濟民起了敬佩的想法,換成是他,肯定不敢賭人性。
端起茶杯,對著樂濟民說道,“樂老,你還真是有魄力。”
樂濟民一聽就知道,楚向前說的是自己敢賭他不會食言。
哈哈一笑,放下手裡的手杖,也端起茶杯,隔著茶桌和楚向前隔空一禮算是回敬。
隻是讓樂家父子三人沒想到的是,樂濟民越是敢賭,楚向前反而越是覺得樂家百貨可能有問題。
而且樂家即便還沒出現危機,估值高不說,自己入股肯定虧了。
至於為什麼高價入股鄭雨桐的周大富,那是楚向前知道周大富將來市值兩三百億美元。
而百貨商場除了地產,百貨公司這塊牌子,在楚向前眼裡不值錢。
而且現在應樂濟民的條件入股樂家報貨,多多少少是欠下樂家個大人情的。
人情這玩意,你認它,那就價值千金。
你不認,一文不值。
但楚向前不缺錢,沒必要壞了自己的名聲。
而且在楚向前心裡,自己的電器城肯定是直接買下商場,或者土地開工建設商場。
用入股樂家百貨的錢,自己可以直接買地或者買適合建商場的現成物業。
股份百分百歸自己所有,乾嘛還要和樂家一起玩
而且惦記著樂家百貨的港島富商可不少。
不說其他人,光是當年還在樂濟民手下做事,後來成了合作夥伴的洪貴東,就一直躲在暗處盯著樂家的產業。
並且成功拿下百貨公司的控製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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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樂家大概率會出現危機,那時候自己再出麵,就不是欠樂家人情,而是樂家倒欠自己一個大人情。
這人情樂家父子還不還,楚向前不在意,說到底,隻是等幾年,就能名聲和錢一起賺。
而且楚向前年輕,熬也能熬死樂濟民。
思索片刻,楚向前就找到了拒絕樂濟民的理由。
直接用自己一邊要開辦電器城,一邊需要厘清港燈內部情況,還有擴建南丫島和北角的發電廠。
甚至再建一座發電廠來拒絕,頓時讓樂濟民和樂言皺眉起來。
父子倆很快反應過來,要麼楚向前對樂家百貨沒興趣,要麼他的野心大到,想吞了樂家百貨。
但父子倆左思右想,楚向前不趁機入股,將來還怎麼一口吞掉樂家的產業
所以父子倆暫時隻當楚向前是真覺得電器城更有前途,沒必要花高價入股傳統百貨公司。
至於,倒是聽完臉上就露出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