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後,鐘離通卻開始下逐客令了,原來他在鑄造的時候不喜他人在旁,焦夫子知道他要開始動工了,便帶著裴琥和倆徒弟告辭了,此時日影西斜,正是去落日池的好時機。
路上,焦夫子忽然問裴風“你小子平日也並無這般吝嗇,怎麼此次卻把封喉玉捂得死死的,難道你也在找此物?”裴風尷尬的點了點頭,辛瑗說此物有用,但她到現在都沒說到底有什麼用,這倒也罷了,虞芝也說此物有用,卻也不說此物到底有何用,但畢竟是虞芝的話,他也就聽了。
焦循見狀便不再多言,裴風對此物這般慳吝,肯定是有他的難處的,他估計裴風此時肯定又在想如何補償師父師妹和鐘離通了。焦夫子太了解裴風了,他確實在這麼想,隻是附近還能有所收獲的,便隻有塹穀那些山賊了,難不成帶著師父師妹去剿匪麼,雖說乾掉這些山匪,也算是在對付商會,但裴風不好開這個口啊,總不能說,“我給你們的補償都在塹穀山匪手裡了,我帶你們去搶回來”吧。
兩刻之後,眾人飛到了落日池邊,落日池並不屬於巍台十二池,其位於巍台山西邊山坡,其不遠處便是懸崖,池水滿盈,但並不流出,蓋因下通暗流,湧向他處。此池周邊皆是平地,落日方向,再無其他遮擋,故此臥於池邊,可以看到落日從池中消失,池水清澈,池底石生層鹽,如冰棱一般。裴琥頑皮跳入池中,卻見其大半個身子都浮在水麵,裴風見狀,連忙向裴琥撲去,但卻被它躲過,裴風在池中掙紮幾下,竟然浮了上來,焦夫子稱此水定是苦鹹難飲,裴風吐舌嘗了嘗,確實如此,似乎還帶有一絲辣味,令其舌頭灼痛。
快到落日時分,焦夫子讓這倆憊懶貨上來,待水麵平穩,懸浮其上,竟有種恐高之感,仿佛人行雲間,日月之行若出其中,隨著太陽落下,其最後一絲餘暉也被這落日池“吸收”殆儘。
就在此時,焦夫子忽然側耳傾聽,裴風見狀也這般動作,裴琥卻說道“彆聽了,確實是打起來了,快去看熱鬨!”說罷,它便自顧自的率先飛了出去,焦循召出點睛,帶上裴風、歌舒瑤,也跟了過去。裴風開玩笑道“太陽下山就打架,這是兩口子麼……我就隨口一說,萬一是兩口子呢。”
片刻之後,焦夫子忽然說道“怎麼是她?”裴風一開始還不明所以,待靠近了,他恨不得快些掉頭,喬婉!可惜喬婉已經發現他們了,並且高聲呼救。裴風心中腹誹道“你有夜影魍魎,現在天黑了,求救的應該是人家才對吧。”
與她動手的是一英俊青年,他見喬婉向裴風幾人呼救,神色頓時絕望了起來,不過他看出歌舒瑤實力最弱,便賣個破綻,一劍向歌舒瑤刺來,裴風祭出玲瓏,將這青年凍住,而後向金毛借來嵌絲伏靈索,將他綁了,喬婉連忙道謝,並順手向裴風索要此人。裴風知道喬婉的風月之境,於是心裡準備先向這青年問個究竟。他先向喬婉拱手道“想不到在這裡能遇到喬姐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不知姐姐是如何與這人鬥了起來?”喬婉則笑語盈盈的向裴風靠來,裴風連忙讓玲瓏將那青年喚醒,他則將青年的雙手用伏靈索綁住,而後靈機一動,對這青年說道“你為何要傷我姐姐啊?”
這青年冷冷的道“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既然栽在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裴風見狀不禁頭疼,連忙傳音於他“兄台切勿做任何表情,喬婉此人我素知之,你隻需道來實情,我定不會將你交與她的。”
這青年麵不改色,再次說道“你這妖女糾纏我兩日,歪門邪道拿我不得,便妄圖用強,你手中剛剛還有一個影子……”裴風此時配合道“夜影魍魎!姐姐,你有夜影魍魎,按理來說不需要我們救你啊,收拾掉他,應該是手到擒來,看來是我們胡亂出手了。”裴風此時麵露難色,喬婉連忙勸慰道“弟弟勿慮,你且將此人給姐姐便好。”
裴風連忙義正言辭的道“不行,人家說是你先動手的,還說你糾纏於他,這怎麼可能,姐姐怎麼說也是涼國花魁,從來都是彆人糾纏你,哪有你糾纏彆人的說法,今天這個主我為你做定了,姐姐你就先回去吧,我幫你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登徒浪子,你快走吧,省的汙了你的眼。”
喬婉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也就是她偽裝的好,不然現在估計腳指頭都是青色的了,她沒再多說,隻說了聲保重,便禦劍離開了。裴風撇了撇嘴,連碧落璿花輪都不曾取出來用,看來喬婉有很多寶貝啊,就看她哪天再對自己動手,他也好連本帶利統統收回。焦循感受不到喬婉的氣息後,便施展了袖裡乾坤,而後問起眼前青年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
“多謝前輩和這位小兄弟相救,在下趙昶,前幾日家師鬱威讓我下山曆練,誰想下山才兩天,便遇到這妖女……”
“鬱威,天心劍道鬱威麼,你是君緹山人?”焦夫子問道。趙昶連忙見禮,並詢問焦循名諱,當他得知眼前之人便是名滿天下的焦循焦夫子後,連忙後退一步,恭敬一拜。裴風早就聽聞天心劍道的大名,想不到今日竟然能遇到,很快他便恍然,難怪這趙昶能不受喬婉的風月之境影響,裴風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但趙昶卻苦笑道“讓小兄弟見笑了,其實我是著了她的道的,天心劍道也隻是讓我支撐的久了點,好在她並不能久持,我這才得脫,之後便被她追至此處。之前我還在奇怪,為何她明明可以追上我,卻一直隻是追趕卻不動手,直到日落之後,她才祭出那道黑影,那黑影力道極大,實力極強,我一時難以招架,想來此物隻能在黑夜中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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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風心中冷笑,這喬婉果然心術不正,她肯定是想抓趙昶作為風月奴仆,一方麵是趙昶英俊不凡,一方麵他身懷天心劍道,實力不俗。但念及至此,裴風還是想不通,這喬婉當初為何會不顧重傷之軀都要抓住自己,她肯定是知道自己的一些底細的,這細細想來,竟讓裴風驚出一身冷汗。
趙昶與眾人同行數百裡,這才離開,眾人再次一路向南,飛抵崇丘,崇丘主峰望月峰,高聳入雲,於此處觀星,卻有近天之感,裴風布了一道防風陣,讓眾人在此中逗留。不知不覺,已近卯時。
此時觀日出之人漸漸變多,不過卻數裴風幾人最惹眼,歌舒瑤有麵紗遮麵,彆人雖會看上一眼,卻不至於目不轉睛,但裴琥就不一樣了,這麼大一隻老虎讓觀日出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它身上了,裴琥倒是見怪不怪了,它到哪裡都是焦點。隻是不多時,不少衣著統一的人開始對裴風指指點點,更有人肆無忌憚的用神識向他掃來,裴風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但又不好發作,此處是崇丘,那這些衣著統一之人肯定是崇丘派的修士,不過裴風自問行的端做得正,不懼流言蜚語。
不多時,一位身穿土黃道袍,背畫八卦的崇丘派弟子走了過來,其身邊還跟著一位道姑,年紀頗輕,這弟子指著裴風的鼻子向那道姑問道“師妹,之前調戲你的人是不是他?”
裴風用難以置信的語調問道“調戲?你是在開玩笑麼,我才多大啊我就調戲人……”但這話出口後,裴風也有些無奈了,登徒浪子還真就不看歲數的,十二三歲便眠花宿柳的人也不是沒有,裴風隻得重新整了整衣冠,而後朗聲問道“姑娘,您可看清了,是我調戲了你麼?”誰知那道姑紅著臉點了點頭,裴風頓時目瞪口呆,剛剛他還以為自己坐姿不雅,讓這姑娘認錯了,自己整理了一下衣冠後,怎麼她還更肯定了呢?裴風還不死心,於是又問道“姑娘可記得是多久之前?或許是你記錯了,也可能是那人粗看之下與我相似……”可這姑娘依舊紅著臉道“你雖變了聲音,但你的樣貌我不會記錯的,去年冬天你在我派門前曾輕薄於我。”
裴風仔細想了想,忽然心道“壞了,是秦皇乾的,去年冬天這時候我應該是在秦陵裡麵呢。”不過很快,裴風便想好了說辭“那姑娘可知他是否用了易容膏,或者其他易容之法,您也說了,我們聲音不同,我知道遇到這種事情,對姑娘而言,肯定是……”誰知其身邊的那崇丘派弟子卻不依不饒,直接捉住裴風的手腕,此時焦夫子才出言道“慢著,這位小友且帶路,我與你師長交涉。”
裴風雖然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他不能說出來,於是他連忙傳音給焦夫子,讓他幫忙想個辦法。焦循聞言,方知此事竟然是教裴風變身術的前輩故意戲弄,不禁有些玩味。
到了這崇丘派山門,門裡門外卻是兩種景象,門中燈火照香燭,童子搖扇煉丹爐,廊簷樓柱隨意染,山色雲霧任心塗。夜色秋風同月儘,雲海聽濤喚金烏,霞光萬丈金絲雨,守得雲開見日出。
此時雖已日出,但裴風一行人卻看不到雲海日出之景了,幾人被帶到三清殿,裴風四處張望,才看到角落裡擺著三清塑像,看來崇丘派的人都很現實,信仰隻需給其一個位置便好,修仙一途,容不得半點馬虎。
不多時,一位麵龐清臒,三縷長髯,的道長走了出來,焦夫子與其見禮,那人見來者是焦循,麵上卻無太多表情,雖滿口答應願意澄清誤會,卻還是將眾人扣留下來。焦循無奈,卻也隻能答應,畢竟他從裴風那裡得知,調戲之事確實存在,隻不過並不是裴風本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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