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將其他人也收入到了造化異界窗中,這贏克王的元嬰,便交給苗玉等人了,至於怎麼分,裴風便管不著了。他現在最想要的便是贏克王的那張符,此寶可是讓裴風恨得牙癢癢。臨走前,裴風忽的心中一動,他向人打聽到了院長的下落,而後尋到她的書房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片刻之後,院長讓裴風進去,裴風這才起身推門而入。
“說吧,何事?”院長淡淡的問道,裴風一臉諂媚的取出一枚雪影塵晶,呈給她。院長見狀,麵無表情的開口道“你當廣寒子是在哪裡習得此法的?你這心意我領了,回吧。”裴風訕訕退下。
離開修仙仲裁院後,裴風一路飛往望雲湖邊雁棲鎮,而後在那裡將馬文和韋意放了出來,馬文詢問裴風之前發生了什麼,裴風當著韋意的麵說道“我姐將隱龍教的陣堂贏克王乾掉了,還將隱堂的燕笳王捉到了修仙仲裁院。”韋意嗤笑道“反正我都被你抓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馬文也有些懷疑的道“這些都是真的麼?”裴風點點頭,而後說道“隱龍教大勢已去,可惜有人依舊執迷不悟。雁棲鎮,紫竹苑,陽傳侯負責此事對吧,鑒於你毫無悔過表現,我也救不了你了,該如何處置,就看馬伯伯的了。”韋意大驚道“你怎麼知道的?”裴風不再理會他,而後帶著他和馬文,向紫竹苑趕去。俯瞰之下的紫竹苑並不大,難以想象,這裡竟然有一位隱龍教的隱堂陽傳侯。裴風直接闖入其中,見人便點,馬文也祭出開山鞭從旁輔助,就在此時,一分神修士從屋內飛了出來,衣衫不整,裴風祭起斬龍台便向他打去,此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直接被斬去了頭顱,待他準備遁出元嬰時,又被裴風以乾坤焰光壺拿下。過程之順暢,竟似以網兜魚,裴風也感覺此行太過順利了,他祭出斬龍台時並沒想過會一擊建功,他隻打算傷他一傷,立個威而已。裴風連忙召出魏蓉、薑魅、卿荷、邵影、花翼和玲瓏,花翼還將喬婉一起帶了出來。裴風讓幾人將紫竹苑中人全部捉來,一個都不能放過,眾人領命,各驅寶物殺將進去。馬文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裴風,那韋意更是屁滾尿流,裴風見狀,趁熱打鐵的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誰是黃靄?”
但馬文卻先一步認出了黃靄,劫獄的現場他看了,已經大致推斷出黃靄的體形了,如今倒在地上的,便有一人符合馬文的推斷,裴風對馬文的洞察力歎為觀止,尤其是裴風餘光瞥見了韋意眼中的怨毒,更加確定此人便是黃靄。一刻鐘後,魏蓉幾人將苑中男女老少,通通捉在前庭。
馬文與裴風相互敬佩,此時馬文也已經有些相信,裴風的某個姐姐是合體修士了。馬文讓裴風找來一張桌子,話出口後,又覺得他不值得讓裴風幫忙取桌搬椅,不過裴風手腳麻利,已經從屋中取來桌椅,馬文手一揮,取出紙墨筆硯,裴風在一旁幫忙研墨。玲瓏以萬相映心塔喚醒一人,馬文便審問一人,審問速度之快,方法之精,讓裴風咋舌。馬文仿佛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麼似的,真話假話,一眼便知。當然,這其中還有滿地橫七豎八躺著的其他人的震懾。尤其是陽傳侯的頭顱就在桌邊,身體也趴在了一旁,他們哪還敢有半點反抗之心。
薑魅以蟠島龍王藻將被審問過的人綁了起來,讓他們動彈不得,三個時辰後,連同黃靄、韋意和陽傳侯韓欽的元嬰,全部審問完成。裴風順手將韓欽的元嬰丟給花翼,馬文搖了搖頭,由他去了。裴風這麼做,自然是怕喬婉的修為高過花翼後,會脫離她的掌控。誰知花翼吃了元嬰後,還向裴風問詢,這些人都是些人渣,不如將他們的修為化給喬婉。
馬文當即怒道“小丫頭,老夫還在這裡呢,化元,虧你說的出口!真是氣煞老夫了。”說罷,馬文便恨恨的走出了紫竹苑,看樣子他是默許了,裴風讓花翼下次小心點,誰知門外的馬文嗤笑了一聲道“還有下次!”裴風示意喬婉動作快點,裴風並未覺得喬婉以風月之境針對這些人有何不妥,尤其是黃靄、韋意以及另外十幾個參與滅門的凶手。但有一點讓裴風和馬文有些遺憾的是,兩起投毒案的凶手並未曾查出來。
黃靄從喬婉的風月之境中出來時,已經變得皮包骨了,斬與不斬都沒多少分彆了。其他人見狀,連忙出言相互指認,裴風讓他們一個一個來,誰若能指認出春風樓投毒的人還有毒豆花投毒的人,便減輕刑罰。裴風傳音給馬文,他不知道該如何辨彆誰說的是真話,希望他能進來看看,馬文讓裴風隨便問,他在門外能察覺到的。
不多時,一位麵色陰鷙的修士出言稱,他身邊兩人,一個是春風樓投毒的,一個是豆花投毒的。裴風一看便知道此人說的是假話,於是理都沒理,但此時馬文卻讓裴風繼續問他指認的兩人一些細節,然後假作無意間讓那人指認。裴風雖不解其意,但還是照做了,那兩個莫名被指認的人自然什麼都不清楚,但那麵容陰鷙的修士卻說出了很多細節。他稱春風樓投毒的那修士是將毒給了翟員外的外地仇家,又稱豆花投毒的人將毒藥摻到鹵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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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風終於知道馬文的意思了,此人知道這麼多馬文都未曾掌握的信息,看來他才是真凶。但馬文讓裴風彆急著收手,而是讓他繼續詐那人。裴風出言說道“你們與韋意官匪勾結,當然會知道這些,你若是能說出些其他我們不知道的細節,才算你有立功表現。”另外兩人連連喊冤,此人是新來這邊的,陽傳侯為了讓他快些融入眾人,才讓他一起參與今早杜家滅門的,他這明明是心懷怨恨,血口噴人。裴風借機煽風點火道“我也看出此人滿口謊言,這點微末伎倆,我豈會上當,你敢戲弄本官……佐,罪加一等!”
那人連忙道“大人,容我詳稟,當日我在列橋縣看到白暮與一窠州口音的人交談著什麼,還給了那人一個白色小瓶,那人沒多久便上了春風樓,找了那裡的小廝,去請翟家老爺,我親眼看到了那人將那小瓶裡的東西都倒入茶壺中。後來翟家老爺來了,他才讓夥計端來爐火,開始煮茶……”
“等等,你怎麼知道那人是窠州口音的?”裴風狐疑道,那人回道“小人老家便是窠州,本來聽著親切,沒想到他是那麼狠毒的人。”裴風再次問道“你既然能聽到那人的口音,自然也知道他的樣貌了?”那人臉色一滯,隨後說道“圓臉,一臉的大胡子,頭上戴著鬥笠,我也看不清楚。”此時馬文告訴裴風,這些都是胡說的,而後他讓裴風問另一個案子。裴風假模假樣的說道“嗯,不錯,說的很充分,你再說說毒豆花的案子,春風樓的案子你說的很詳細,已經可以免除一死了,再結合滅門案你是從犯,並非主觀意願,也可酌情減免,好了,我記下了,你說吧。”
那人臉上一喜,而後說道“獨孤萬的事情我是聽一位大娘說的,她並不認識獨孤萬,也沒看清他的長相,隻是知道有這麼個人。她就住在賣豆花的婦人家隔壁,她那天是去找那婦人的,正巧碰到獨孤萬蒙著臉在人家鹵水裡摻東西,大娘當時怕極了,她便想找人去報官,正好我在那附近,她便將此事告訴我了。結果獨孤萬喪心病狂,將那大娘一刀剁了,還讓我不要多管閒事……”
裴風點點頭,而後對那人說道“你姓甚名誰,原屬何堂?”那人道“小人鞏旭,原屬陣、陣堂。”其他人聽聞他是陣堂人,紛紛嗤笑起來,還說他們一堂人都貪生怕死。就在此時,馬文推門進來道“你若是陣堂的,那今日陣堂怕是要徹底滅絕嘍。你們堂主贏克王早些時候被裴少俠的姐姐乾掉了。我這人優點不多,但消息靈通,贏克王死的時候,陣堂便已經滅絕了。你不是陣堂人,你是毒堂人,毒堂餘孽,你下毒在那販豆花婦人的鹵水中,被鄰居大娘發現後,是你,殺人滅口。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窠州人,你隻是遇到了這麼個窠州的人罷了。春風樓從來是爐、壺一起上,這是涼國西邊的習慣,爐、壺分開上是涼南的習慣,窠州在北,習慣與涼西一樣,你根本就沒看見什麼,卻說的惟妙惟肖,因為你就是兩起投毒案的凶手!”
裴風連忙起身歎服道“在馬伯伯您麵前,撒句謊都困難。”馬文笑道“老夫可沒那麼神,何況,這鞏旭也是真假參半,隻不過,他是當局者,卻硬要裝成是旁觀者。四惡道,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尤其是采補化元,這兩件事我見得多了,你無須有所顧慮,隻是我從未想過,你竟然有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姐姐,這采補之道,你也有所浸淫吧?”馬文這麼一說,裴風便百口莫辯了,他隻能搖頭否認,馬文卻有些驚訝道“真不是?”裴風用力的點點頭,馬文笑而不語,拍了拍裴風的肩膀,而後便走了出去。
裴風讓喬婉繼續動手,那鞏旭直接弄死就是了。這這些倒是被裴風判了“化乾、化死、半化、微化”之刑。傍晚,這些人被馬文帶回了列橋縣上級西絕府,聽候發落。裴風同行到了西絕後,便向馬文告辭,變了身形飛往鎮河關,他將鬼縣令的後續全都告訴給了喬生,供他記下。
不過裴風告訴喬生,接下來有段時間他暫時不會再來找他了,喬生讓裴風不必擔心他,他現在每天記錄些過往賓客的故事,感覺也很不錯,平時有空還能照看下陸老伯,他非常感謝裴風幫他安定下來。裴風臨彆是贈了喬生一些符篆丹藥,而後便找了家店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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