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前,特務處臨城站行動組組長吳劍光的辦公室中,屋頂的老式吊扇吱呀呀地轉著,卻並沒有吹散多少暑氣,反而讓屋裡的兩個人汗流浹背。
吳劍光用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辦公桌前的周新剛。
周新剛躬著身子,臉上巴掌手印清晰可見,見吳劍光朝自己看過來,臉上硬生生地擠出諂媚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吳劍光開口說。
周新剛哭喪著臉“吳組長,卑職冤枉啊!我們真是去抓盜墓賊的,誰成想行動還沒開始就出現了意外!真沒有想到你們的人也在那裡,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會去給你們添亂……”
他確實很委屈,聽到槍響立即帶人從後門衝進了茶園,可為時已晚,沒抓到盜墓賊,反倒是挨了行動組副組長張鑫華兩記響亮的耳光。
當真是羊肉沒吃到,惹得一身騷。
“放屁!”吳劍光眼睛一瞪,虎著臉罵,“在我麵前,你還敢嘰嘰歪歪的,你的手下開槍打死了我們的重要目標。再敢嘰嘰歪歪的,信不信我現在就扒了你這身皮,讓你滾回老家種地去。”
南京高官嚴令警察局抓盜墓賊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可這並不能成為周新剛開脫的理由。周新剛該罵,若非自持組長的身份,他也想狠狠地抽周新剛兩巴掌。
這次接頭意義非凡。
“鷂子”是他們給長衫男人起的代號,此人手上有一份重要情報,情報到手後將是天大的功勞。
張鑫華雖然帶人在一壺春茶園對麵守著,可看到的卻是目標橫屍街頭。
槍擊發生後,涉案人員第一時間被控製並帶回站裡,張鑫華則帶人直撲“鷂子”的落腳處,這也是獲取情報的最後一絲希望。
希望是否會變成失望,吳劍光不得而知,但他清楚,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鷂子”一死,其手裡的情報極有可能石沉大海。
站長名義上是去南京開會,實是去特務處本部專程彙報。
本是表功,結果煮熟的鴨子飛了,其憤怒可想而知。
剛剛站長從南京來電,稱處座對此事十分關注,嚴令徹查,務必追回情報。電報僅有二十餘字,但字字透著無邊的怒意,令人脊背發涼。
留給吳劍光的時間不多了!
找不到情報,他這個行動組長就得背鍋,站長可不會管他委不委屈,屁股坐了這個位置,就得背鍋。
官場就是這樣,辛辛苦苦爬上來,掉下去卻很容易。
為了便於開展特務工作,臨城站掌握、運用了包括警察局在內的大量公開、半公開單位,在臨城橫行無忌。
也就是周新剛還算懂事,一直以來對他言聽計從,且上供就沒有斷過。否則,以周新剛闖下的滔天大禍,即便要扒了其身上的黑皮,甚至直接抓了殺了,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吳劍光考慮了一番,打算放過周新剛,但此事警察局總得有人承擔責任。
看著周新剛可憐兮兮的模樣,吳劍光問道“為什麼讓兩個剛入職的新警察參加行動?”
“回長官,卑職的手下們當時都撒出去了,人手急缺,所以就……”
周新剛將自己的計劃以及實施情況一字不落地向吳劍光彙報。其實,這已經是他第二遍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