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林連連點頭:“對,是有這種可能!這樣的確可以解釋汪廣彙被針紮到卻並未察覺,屍體上隻有針孔、並無毒針的現象。而且汪廣彙是到了次日天亮才中毒身亡、而並非立時斃命,應該是毒藥的劑量不足所致。”
方如今心中暗讚,老紀的腦子也是夠好使的。
嚴格來說,汪廣彙中的那一記毒針,是一次並不成功的暗殺,
並沒有讓他立即斃命,而是多活了數個小時。
不待他吩咐,紀成林即派出兩名隊員再去搜查。
重點是書房,以及書房到汪廣彙夫婦臥房的這段路上,這兩個區域是最有可能發現毒針的地方。
這時,方如今忽然想起在發動抓捕行動之前,
自己聽到了宅子裡的貓叫。
從當時的聲音來判斷,大黃貓應該還沒事,也就是說凶手當時十有八九就在書房外潛伏著。
至於大黃貓也中了毒針,
他猜測,當時凶手偷偷襲擊汪廣彙時,大黃貓很有可能也在場。
凶手發現一擊未中後,便再補一針,恰好誤殺了大黃貓。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看,接著分析:“此人發現崛部隆一暴露被捕之後,便企圖立即將汪廣彙滅口,這說明他做事十分果斷。”
“而且,咱們幾個兄弟翻牆進入時,很有可能早就被他發現了,但他並沒有趁著咱們立足未穩之時倉皇逃走,而是選擇上房隱藏了起來,說明他頭腦清楚,處事冷靜。”
紀成林聞言,點頭答道:“確實是如此,此人的確稱得上是膽大心細。”
“看來,
我們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對手!”方如今輕籲了一口氣。
這時,
一名行動隊員過來彙報:“隊長,
我們在西邊的院牆附近又找到了一個比較清晰的鞋印,經過對比,鞋印不屬於汪廣彙的家人,也不是咱們兄弟的,我看著有點奇怪,就來跟您彙報。”
在方如今的要求下,搜查工作越來越嚴格,越來越細致,效果也是越來越明顯了。
“還有鞋印?”方如今聞言一愣,“去看一看!”
方如今和紀成林快步跟著隊員到了西邊的院牆下,李康正在給那枚鞋印拍照,看到方如今過來,急忙向旁邊一閃身。
院牆上也有鞋印,但並不清晰,應該是凶手逃離時蹬踏所至。
李康道:“牆頭上也有被利器抓過的痕跡。”
方如今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仔細察看地上的那枚鞋印,這裡應該是主人家留著種什麼東西用的,所以並未鋪設條石或者是青磚,
地麵有一些浮土。
他用手比量了一下鞋印的尺寸大小,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才起身,
搖了搖頭說道:“這枚鞋印在鞋尖和邊緣的痕跡十分模糊,隻有中間比較清晰,這說明什麼?”
紀成林是行伍出身,雖然這些年也辦過一些間諜案,但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禁也是皺眉沉思。
“正常合腳的鞋不可能前頭翹,應該是前麵、中間、後跟的部位都是比較清晰的才對,不會出現這樣模糊不清的鞋印。這說明這雙鞋尺碼對他來說偏大,並不合腳。”
紀成林和李康在一旁聽了方如今的推測,都是有些一籌莫展,隻根據眼前的這一點線索,想要找到日本間諜,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方如今吩咐道:“老紀,飛虎爪的線索你來跟,李康接下來要重點查查這雙鞋的來曆!”
兩人齊齊答應。
方如今又道:“從一壺春刺殺,到黃包車夫被滅口,再到現在的汪廣彙被毒殺,這個神秘的日本間諜一直都走在咱們前麵,讓咱們很是被動。”
紀成林聞言,略微回憶了一下,點頭答道:“沒錯,這個小日本太狡猾了,簡直就是個滑不溜秋的泥鰍。之前一壺春和黃包車的事還好說,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殺人。”
這讓方如今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壺春刺殺“鷂子”何嘗不是在張鑫華等人的眼皮子底下作案,而自己的出現又陰差陽錯地掩護了對方,耽誤了寶貴的抓捕機會,以至於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殺手和閆建波。
在行動組千方百計尋找黃包車車夫以及湖邊村客房裡的情報資料時,此人又是搶先一步。
殺人滅口。
將情報取走。
徹底將線索切斷。
這次回春堂一案也是如此。
正如紀成林所言,此人膽大心細。
也難怪,死去的閆建波就是個極為難纏的角色,能夠和他搭檔的日本間諜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而且,方如今隱隱覺得,此人比之閆建波隱藏的更深,更加的陰險狡詐。
李康有些懊惱的說道:“我之前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狡詐的日本間諜,我們的每次行動都落在人家的後頭,真他媽的憋屈!”
這時,紀成林訓斥道:“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隻要這個家夥還在臨城,咱們就一定能夠把他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