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方如今與捆綁在木樁上的慧恩進行首次對話。
“慧恩大師,沒有想到我們會去貴寺拜訪吧?也沒有想到會到我們這裡做客吧?”
慧恩抬眼看了看方如今,沒有說話,他被對方突然襲擊抓捕,帶到這裡來,就已經知道前景堪憂,斷無活著走出去的可能了,不過他打定主意,咬死不認絕不開口。
“知道我為什麼能抓到你嗎?”方如今道,這應該是慧恩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
慧恩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不過心裡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被捕已經成了定局,暴露一事成了他最迫切想要搞清楚的問題。
“是慧銘告訴你們的?”慧恩終於說話了。
慧銘為了賭博連親娘老子都可以不顧,有朝一日出賣他們三人也並不奇怪。之前,慧聞也向他建議過除掉慧銘,以備不測。可他並未答應,想想那時自己太過優柔寡斷了。
不料,方如今確實搖搖頭。
“什麼?不是慧銘?”慧恩的瞳孔猛地一縮。
“聽說過‘石橋’嗎?”
這句話不啻一聲晴天霹靂,驚得慧聞渾身一震、目瞪口呆“石橋”一直是他們的直接領導,這個代號也隻有小組內部的人才知道,而此時此刻,這個代號卻是出自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之口。
答案簡直是昭然若揭。
出賣自己並不是慧銘,而是“石橋”!
可這簡直不可思議!
慧恩微微抬起頭來,看著方如今的麵龐,不由得心中暗驚。
他的腦海中思緒紛飛,慧銘確實不知道他們三人的真實身份。
除了特高課總部和“石橋”之外,臨城沒有人再知道他們三人的掩飾身份。
而且,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潛伏工作是非常成功的,誰會想到披著袈裟的和尚會是特高課的特工呢?
可是卻被人摸上門來還不自知。
能夠出賣他們的怕是隻有“石橋”了。
不用問,“石橋”也是被捕了。
“說說吧,你們隱藏在興福寺中的任務是什麼?”
慧恩緩緩地閉上眼睛,緊閉著嘴唇,並不打算作聲。
這也在方如今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再說下去也絲毫沒有任何的意義了,這個慧恩也是個硬骨頭,不上點手段是不會輕易開口的。
“好,你現在不說也可以。但是我可以保證,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把自己知道的情報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並且,那個時候,你會非常後悔自己自己此時做的決定!”
方如今的話一出口,慧恩的目光就是一緊,心頭巨震,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會在重刑之下坦然處之。
不過,他已經沒有選擇了,此時隻能是橫了心,咬牙不說。
負責行刑的行動隊員又將慧聞、慧真拎了進來,齊齊綁在木樁上。
方如今一聲令下,三個行動隊員笑著咧了咧嘴,拿著皮鞭在邊上的一隻小水桶裡浸泡了片刻。
桶裡麵是濃鹽水,沾了水的皮鞭抽起來才能鞭鞭到肉,而且每一下都能留有餘勁。
抬手,掄起來,一個鞭花,接著猛的甩下來,沾水的鞭子啪的一下抽中皮肉,瞬間就是一條二指寬的紅色鞭痕。
老紀告訴方如今,他們有個說法,叫這個為“鹽水紅條”,算是留給受刑者的一道開胃小菜。
這一番輪番抽打,打得這慧聞和慧真慘叫連連。
可慧恩就不一樣了,一口鐵嘴鋼牙,就是不出聲,這一頓雨點一般的毒打,一直延續了半個多小時,慧恩幾度暈厥又被冷水潑醒,仍是沒有半句口供,方如今見狀,擺手暫時喊停。
就在這時,王韋忠推開刑訊室的門走了進來,示意方如今不必在意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角落裡旁觀。
見師兄都親自過來了,方如今當即讓手下的行動隊員施展手段。這些人對三個日本間諜下手一點都不留情麵,折磨人的花樣在他們手裡不斷地變換著。
又是一個小時的工夫,最胖的慧真終於熬不住了,先被拖到了隔壁的刑訊室接受訊問。
“叫什麼名字?”
“鬆……鬆井哲!”
慧真,也就是鬆井哲身上的胖肉都被打得稀爛,鮮血不斷地從傷口中溢出來,跟衣服沾在一起,鹽水絲絲縷縷地滲入傷口中,疼得鬆井哲隻想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