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一聲令下,站在電閘旁的馬寶便伸手推上電閘。
一瞬間,喜多太郎隻感覺從手腕、腳踝以及頭部傳來的電流麻痹了他的腦神經,耳中轟雷般炸響,眼前烏黑一片旋又感覺清澈。
他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接著,隨著電流的逐漸加大,所有的腦神經和思考功能瞬間便被敲的粉碎,身體像個被吹脹的氣球,所有的血管都狂脹到要爆裂一般。
全身億萬細胞如同被燒紅的鋼針一個一個地穿刺,血管和大小神經也如遭到強硫酸的腐蝕,炙蝕的劇痛烤沸了血液後又深深地鑽入骨髓。
喜多太郎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痙攣,五臟六腑像被無數隻大手不住地揉搓,那種感覺,恨不得將肚子裡的零碎全部都吐出來。
方如今看著喜多太郎渾身都在顫抖,猶如一隻發狂了野獸一樣,眼珠瞪圓突起,好像隨時都會從眼眶中掉落。
彆說是受刑人了,就是一旁站著的其他行動隊員們也是震撼不已。
電椅不是一般的厲害。
隻見喜多太郎拚命地將身體拱起,想掙脫皮帶的束縛,手腕、腳踝上很快就出現了青紫的勒痕。
喜多太郎覺得,帶勒傷身體一分,比電流引起的巨痛似乎也會減輕一分。
電椅在他掙紮的帶動下嘩嘩直響,他的眼前也開始出現了各色的斑塊,光怪陸離,令人眩暈。
喜多太郎恨不得自己直接死掉,就是暈過去也好,可是一切都是幻想,意識總是在即將失去時又清醒了過來。
堵在嘴裡的破布根本就沒有發揮任何的作用,他甚至已經沒有了咬斷舌根的力氣。除了發出沉悶的嘶吼聲,已經連自己的舌頭都無法控製了。
這種疼痛還在不斷地持續著,而且一刻比一刻更加強烈,整個人就像被扔進了油鍋中烹炸,血管和神經都被炸脆了。
“停!”方如今喊了一聲。
電流間消失的瞬間,喜多太郎原本拱起來身體,猶如被一柄重錘狠狠地從空中擊落,重重地摔到了電椅上,全身骨架像是碎了似的,連呼吸一下都能痛入骨髓。
胸悶,惡心,頭暈……
隨著哇的一聲,胃液無可抑製的湧上了喉頭,卻未能衝出早已變得麻木不已的口腔,浸濕了破布團後又反流了回去。
方如今盯著他痛苦的表情問“喜多太郎,滋味怎麼樣,好不好受?”
喜多太郎耳朵脹痛難當,且嗡嗡直響,恍惚之間聽到有人在叫他,但對方說的什麼他根本聽不清楚,聲音猶如隔著厚厚的玻璃,顯得嗡聲嗡氣。
“啪!”
一記竹片狠狠地抽在了他的左臉頰上,直接打掉了一顆後槽牙,麻嗖嗖的感覺卻是讓喜多太郎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眼前的重影也漸漸開始一個個地合並起來,光暈漸漸減少。
方如今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入了他的耳中“剛才你體驗了不過一分鐘而已,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陪你多玩一會兒!說吧,除了‘石橋’之外,你還和誰有聯係?”
喜多太郎嘴裡又酸又苦。
方如今拿掉他嘴裡的破布團。
“嘔……”許是新鮮空氣鑽進了口腔,又或是破布團在取出的過程中觸動了舌頭,喜多太郎忍不住嘔吐起來。
方如今及時往旁邊一閃,才沒有被吐到身上,審訊室內頓時有一股腐爛酸臭的氣味散發開來。
休息了一會兒,審訊繼續進行。
這次電流稍稍開大了一些,喜多太郎的反應更加強烈,以至於大小便都失禁了,搞得刑訊室內臭氣熏天。最後,他自己也是終於熬不住了,有氣無力地表示自己要開口。
如此,方如今也是心神一鬆,審訊就是一場對決和較量,這種電刑刑訊對刑訊者的身體和心理會造成巨大的衝擊,長時間這樣誰也受不了。
根據喜多太郎的供述,負責保衛“輕舟”小組的行動人員除了他們三人在臨城市區之中,還有三十餘人在城外的大山裡落草為寇,當了山大王。
為首的一人叫作藤井樹仁,這家夥冒充中國人招兵買馬,短短兩年時間不到,山寨已經擴充到了近兩百號人馬。
藤井樹仁這家夥腦瓜子靈活,明令禁止手下的土匪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又暗中買通了當地的官員和駐地軍官,所以能夠在曆次清剿中保存實力。
這支武裝力量被他掌握在手裡,實則作用是替“石橋”鏟除異己。
為了確保這支武裝力量的安全,潛伏在興福寺中的三人之中,隻有喜多太郎一人知道藤井樹仁的底細,這件事對廣田盛隆和鬆井哲也是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