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多,一個不起眼的早點攤上,兩個中年男人正在相對而坐吃著早點,一人一碗老豆腐,吃的唏哩呼嚕。
這個時間吃飯的人們基本上都是早早要為一日的生計而奔忙的,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用最快的速度向嘴巴裡塞食物,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在說什麼。
背東向西的那位正是宮阪樹正,坐在他對麵的中年人身著長衫,瘦高身材,長方的臉龐,神情沉靜,目光深邃,透著睿智和乾練,正是鬆井直輝緊急派往臨城處理“輕舟”“清水”“探針”小組後續事宜的顧問,臨城日本情報組織的臨時負責人石原熏。
“老板的要求都清楚了吧?”石原熏低頭問道。
“清楚了,您在臨城的一切聯絡事務都由在下負責。”儘管年紀比石原熏大,但宮阪樹正非常的恭敬,石原熏在情報界的資曆,遠遠不是他能比的。
“不必這麼客氣。你近段時間的表現可圈可點,老板都看在眼裡,這才做出這樣的安排。今後,還請多多關照我的生意才是!”石原熏說話很是客氣,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剛剛來到臨城,諸事都需要一個好的開局,獲得本地特工的支持是大不可少的。
這個宮阪樹正他曾經聽說過,是情報界的老人了。
雖然一直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豐功偉業,但素來以沉穩著稱,也沒有出過太大的差錯,如果稻葉昌生在行動前能夠多聽聽宮阪樹正的意見,也不會輸的這麼慘。
對於稻葉昌生這個人,石原熏倒是也不好多做評價,畢竟此人是鬆井課長的愛徒,該如何處置自由鬆井課長定奪,他不好過多地插手,見麵之後最多就是嚴加申斥罷了。
早年間,鬆井直輝在本土秘密培養的學生當中,很多人到了中國,並且成為了出色的情報人員。
可以說,鬆井直輝在情報界的超前眼光和培養新人的能力,無人能出其右。
這一點,令石原熏尤為佩服。
可是特工這個行當畢竟是一份危險的職業,這些年鬆井直輝的諸多弟子當中,有些因傷退出了情報界,到軍方或者是政府機構另謀出路,有的則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暴露,或是當場身亡,或是沒有聽過刑訊拷打這一關。
總之,當年那些弟子們很多都已經凋零了。篳趣閣
川本草介這樣的精英也在其中。
川本草芥的死,對鬆井直輝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因此,這次來臨城之前,石原熏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方略。
“現在跟咱們競爭的那幾家店鋪怎麼樣?”石原熏問道。
宮阪樹正看看左右,見無人注意,便壓低了聲音說“還不是想儘辦法把咱們搞垮。我聽說,這些天他們又在到處找一個人,聽說這人身上有著重要的商業秘密,估計是秘方之類的。”
“哦,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這個秘方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你也要多多關注一下。”
兩個人打著啞謎,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談論的正是臨城警察和青幫人員到處尋找失竊的貴重物品一案。
兩人都是多年的老特工,很快就從表象當中分析出了背後的事情。
儘管臨城站有意在控製知悉範圍,但畢竟動用的人手太多了,人多嘴雜,難免會有跑風漏氣的,這種事是瞞不過一個有心的老特工的。
石原熏和宮阪樹正都知道,這對他們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如果抓住機會了,大有可為。
尤其是石原熏,雖然是被派來臨城收拾爛攤子的,但他可不想隻做一些縫縫補補的活計,那樣隻能是被動地被人牽著鼻子走。
要想做出不一樣的成績來,必須要化被動為主動。
宮阪樹正沒想到石原熏剛剛到臨城沒幾天的工夫就已經進入了情況,不禁暗暗佩服,便道“我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石原熏笑道“你我之間不必客氣,有什麼儘管說!”
“您可能不知道,我平時就喜歡古董,所以經常會去各個當鋪和典當行,甚至是鬼市上轉轉,就在昨天的時候,我在鬼市上遇到了一個年輕男子,此人鬼鬼祟祟的,好像是要出手什麼物件,我便開始留意此人。後來,見到青幫的人也在掃鬼市,這人見狀匆匆離開了。”宮阪樹正說道。
他常年遊走這些地方,這些人來當鋪、典當行、鬼市上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隻需要打眼一看,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你的意思是說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一直要找的正主兒?”
宮阪樹正微微點頭“也不能說很有可能,但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宮阪樹正說話辦事果然十分的嚴謹,石原熏問“人後來去了哪裡?”
“我當時也跟著他離開了鬼市,一路尾隨,找到了他的落腳處,本想作進一步的查究,但此人很快就離開了。我本想繼續跟著他,可恰好來了一撥警察,直接闖進了那人的落腳之處,我隻能是暗中等待。”
“警察有什麼發現嗎?”
宮阪樹正搖頭“應該是沒有,我聽到那警察罵罵咧咧的,說什麼‘來晚了,讓這個家夥跑掉了’,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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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熏鬆了一口氣,人跑了,東西肯定也沒找到,那他們還有機會。
不過,此人經過此事,怕是早就成了驚弓之鳥,怕是不太好尋了。
宮阪樹正似乎猜出了石原熏的想法,說道“先生放心,我會想辦法找到此人的。”
“這人的住處查找過了嗎?那幫警察的能力可想而知,也許再找一下會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好。”
宮阪樹正道“不錯,這一點我也已經考慮到了。隻不過為了保險,我當時沒有馬上潛入他的住所,昨晚我看時機差不多了,我親自進去搜查了一番,果然發現了一個暗格。看那這樣子,應該是存放重要財物的地方,我當時就發現了一個公文包,裡麵還有一份文字資料,可能是那賊人覺得此物沒有什麼價值,便沒有帶走。資料都是手寫的,字跡非常的工整,但我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懂什麼意思。”
“資料在你身上嗎?”石原熏有些激動,越是看不懂,越是有可能有價值。
“不在!我正準備將其帶走,不成想又來了一撥警察,我怕和他們照麵,便趕緊將暗格恢複原狀,溜出去了,躲在外麵等待時機。”
“那資料豈不是被他找到了?”石原熏暗叫可惜。
“那些警察在屋子裡找了半天,但那暗格設計的十分巧妙,警察們並沒有找到,我看著他們在天亮時分失望地離開了那座宅子。”宮阪樹正說,天一亮,他也就無法再翻牆而入了,隻能等待今晚再次行動,取回資料。
“這樣,今天晚上你再辛苦一下,把東西帶給我,我來看一下。”
“好!”
“好,今天就到這裡,因為我的行蹤不定,我會在約定的地點給你發接頭信號,你要留意。我在臨城的消息儘量不要通過電台報告給總部,萬一被中國情報部門捕捉到信號就麻煩了。”
“明白!”
宮阪樹正領命,兩人各自起身付賬,很快離開了早點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