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原熏處受領任務後,稻葉昌生第一時間向柳田有誌進行了傳達,兩人換了一身裝束打扮,稍作偽裝便直接去了火車站。
按照石原熏的信息,王翔乘坐的火車會在半個小時之後到達臨城火車站。
稻葉昌生不放心,所以選擇了自己親自出馬,起碼第一程要帶一帶柳田有誌。
他對柳田有誌說,王翔隻是張鑫華在滿洲時期的老戰友,這次是來臨城探親,至於南京秦淮、玄武兩個情報組發生的變故,隻字未提。
為了這件事,稻葉昌生很是頭疼,不說、少說或者是多說,都不合適,分寸尺度很難把握。
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在火車站附近,觀察了周圍的地形建築,最後選定,在針對火車站出站口的一處茶館作為監視地點。
柳田有誌掃視了一眼,低聲問道“今天一早先生叫你過去,就給了這麼個任務,沒說點彆的?”
稻葉昌生將茶杯端起,輕輕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除了這些,我還給宮阪當麵道了歉,也算是給足了他麵子!”
“這你也得理解,畢竟先生也需要他這樣老成持重的人的大力支持!”柳田有誌眼眉一挑,很是同情地道,“不過,先生對你也是多有依仗,不然不會重新給你分派任務。隻是我不太理解,為什麼不讓我們參與調查‘輕舟’小組事情。你當時就沒有再爭取一下?”
稻葉昌生冷聲說道“他早就做好了決定,純粹就是通知我們。柳田,其他的也就彆想了,把當前的事情做得漂亮一些,隻有這樣才會挽回高層對咱們的影響。”
“王翔和張鑫華關係非比尋常,這次抵達南京之後,張鑫華一定會和他見麵,說不定這次張鑫華就會來接站。今天讓你來,就是讓你儘快地熟悉一下王翔的相貌。”
“留給我們的時間隻有一周,這一周過後,王翔就會返回南京。如果我們沒有調查出什麼結果,那任務就隻能是宣告失敗了。”
麵對柳田有誌,稻葉昌生也是有一說一,毫不遮掩。
柳田有誌聞言打起精神,說道“這個請組長放心,我會竭儘全力的。我已經提前派人去打聽張鑫華的行蹤了。最好是趁著這次調查他們的機會,將張鑫華解決掉!否則,他始終是咱們的心腹大患!”
“你想得美!”稻葉昌生沒好氣的說道,“你不要本末倒置。這次雖然是調查張鑫華,但主要還是因為王翔的原因,咱們隻需要搞清楚兩人之間到底談了哪些內容。至於對付張鑫華本人的事情,暫時還不需要咱們考慮!”
“什麼?”
柳田有誌聞言臉色一變,他還指望著這一次的調查行動中,能夠再一舉鏟除張鑫華這個有力的對手,這樣一來,如意算盤是落空了。
即便張鑫華是在被嚴密保護的情況之下,也還是能夠找到動手的機會的,這一點,柳田有誌有著絕對的自信。
此時忍不住罵了一聲“混蛋,這次可是便宜了他了!”
稻葉昌生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不要惹起周圍人的注意,再次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強調一點,通過張鑫華調查王翔是本次任務的最終目的。但是,如果在完成這個任務的前提下,順帶著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腦子活泛點,到時候我會根據形勢變化及時調整任務,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
柳田有誌深知稻葉昌生的脾氣秉性,他總是想著如何利益最大化。而且,一旦下定決心,就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心意,當下心中一寬,正想說點什麼,突然眼神一凝,示意稻葉昌生。
稻葉昌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一輛小轎車停在了火車站的大門口,一個黑襯衣小平頭率先推開車門下車,手垂在腰間,警惕提朝著四周看了看,然後輕輕敲敲後窗的車玻璃。
車窗緩緩搖下,裡麵的人正是張鑫華。
“這麼早就過來接站,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的確不一般!”計雲柳田有誌分析說道,“說不定,今天晚上兩人就會找個酒樓敘敘舊情。”
稻葉昌生望著張鑫華那略微帶些胡茬的麵龐,恨意一點點的湧上心頭。
數月前在一壺春前發生的一幕又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即使沒有暗中監督三浦和一的任務,他也會想辦法替川本草芥報仇的。
所以,張鑫華始終是他複仇的最主要目標。
不多時,一個人力車夫,一路小跑的來到了火車站的門口,然後放下了車把,取下肩膀上的毛巾,在車座上拍打了幾下,清掃了一下灰塵,然後警惕地朝著周圍看看,轉身來到了一個賣香煙的攤子前。
而此時,黑襯衣小平頭也往煙攤走了過去,兩人趁著買煙的工夫低聲交談著什麼。
隨後,各自離去。
黑襯衣小平頭回到了轎車旁彎下腰向張鑫華彙報著,張鑫華點點頭,口中吩咐一句,那黑襯衣小平頭立即對著火車站的大門口方向舉起手在後腦勺上撓了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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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田有誌說“他們還挺謹慎,提前在這裡布置了暗哨。組長,要不你先離開吧,我在這裡守著。”
稻葉昌生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也算是跟張鑫華近距離的接觸過,而張鑫華十分的機警,柳田有誌擔心自己被認出來。
“沒事,我和那天根本不像,如果不是和他走麵對麵,很難被發現。”稻葉昌生滿不在乎。
又過了一會兒,火車站裡傳來了鳴笛的聲音,遠遠地就能看到圍牆裡冒出一陣陣白煙。
稻葉昌生道“火車來了,盯緊了他們!”
柳田有誌輕輕點頭。
片刻之後,開始有旅客陸陸續續地從出站口走出來,數量著實不少。
稻葉昌生說“看情況,王翔多半會留在最後出站。”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之後,旅客們已經全部都出了站,後麵隻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還是沒有看到王翔的身影。
由於南京和臨城距離比較遠,所以王翔的照片並沒有及時傳過來,石原熏告訴他的也隻是王翔的大致體形和容貌,但是考慮到王翔和妻子、孩子一起回嶽父家,應該也很好認出來。
又等了一會兒,出站口一個旅客都沒有了,隻剩下兩個穿著製服的車站工作人員百無聊賴地閒聊。
柳田有誌看看稻葉昌生,低聲道“會不會是行程有變?他們沒有坐這趟火車?”
稻葉昌生也是很納悶,道“應該不會,咱們再等等!”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一是考慮到石原熏的情報應該是比較準確的,二是張鑫華都已經到了車站接站,王翔不可能在改變行程之後不通知張鑫華。
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鐘。
終於,從車站裡麵走出一個穿著碎花旗袍的女人,兩隻手各牽著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兩個孩子的年紀相差不大。
女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短發,腰板挺得筆直,頗有軍人作風。
年輕男人單手拎著一隻大皮箱,看上去很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