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說5號沒有見過勇野健,但不等於勇野健沒來過。
當即叫來了5號當天負責收款的服務生,被問起朱先生時,服務生略微回憶一下,便稱有了印象。
“那天是我收的錢,他點了兩杯咖啡。”
“在留言板上寫字了嗎?”
“寫了!他每次來都會寫的。”
一個本不尋常的舉動,若是每次都這樣,也就變得尋常了。
將留言板上的本子拿了過來,讓服務生指認,但服務生並沒有關注到勇野健寫的是什麼內容。
打發走了服務生,方如今問經理“掛在門口的留言板,多長時間更換一次?”
“這個得看客人們寫的勤不勤了,有時候一個月不到就得更換。”
“那更換下來的呢?是否還有保存?”
經理搖頭“都銷毀了!”
“銷毀了?”方如今雙目射出冷光,“這可是你們招攬客人的重要手段,怎麼能說銷毀就銷毀了呢?”
經理雙手一攤“這都是章太太特意交代的。”
“她的理由是什麼?”
“她說有人在上麵亂畫亂寫,萬一是涉及政治方麵的,我們咖啡館解釋不清楚,索性及時銷毀。”
聽起來倒像是個比較合理的理由,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說說你們章太太的容貌吧!”
經理微微詫異,旋即認真地回憶“她人很嬌小,個子也就是一米六的樣子,人長得很漂亮,皮膚很漂亮,大眼睛……”
經理畢竟跟章太太打過多次交道,比較熟悉,再加上其他一些員工的描述,章太太的輪廓在方如今麵前漸漸清晰了起來。
這應該是一個外表看著柔弱,但內心卻十分剛強的女人。
同時,方如今也感覺此人身上存在諸多的疑點,需要引起高度關注。
“組長,天快亮了,要不你在這裡找個地方對付一下?”紀成林關切道。
作為方如今最為信任的人,他深知方如今的工作強度。
雖然方如今現在年輕,但老是這麼熬著也不是一回事。
方如今看著正在忙碌的行動隊員和咖啡館工作人員,道“眼下這麼多的事情,我就是想睡,也睡不著啊!這樣吧,讓他們做幾杯咖啡,所有的兄弟一一人一杯,我請客!”
紀成林嘿嘿一笑“組長請客,這咖啡兄弟們得喝!”
當下叫來了兩個工作人員,立即製作咖啡。
二十分鐘後,一杯杯香濃的咖啡端了上來,空氣中彌漫著香氣。
眾人喝了幾口,精神均是一振,確實很提神。
紀成林道“口味的確不錯,怪不得這家咖啡館的生意很好。”
經理討好地道“諸位長官,咖啡管夠,小店還有一些蛋糕西點,我給長官們一並端上來。”
對於這樣一個積極配合的人,勢必很難拒絕。
眾人忙活了一夜,除了方如今吃了些夜宵,委實都餓了,紛紛大快朵頤。
方如今掏出兩百塊法幣扔在櫃台上。
經理連連推辭。
“拿著,生意是生意,案子是案子,若你在案子上稀裡糊塗,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是,是,我一定全力配合,全力配合!”
天亮時分,勇野健在河畔投放的玻璃罐被送了過來。
方如今暫時屏退了咖啡館的經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玻璃罐仔細端詳。
罐體已經擦拭乾淨,裡麵水草包裹之下有個油布小包,正是勇野健放置的“小黃魚”。
看來那個人並未將這筆經費拿走,至於其中的原因,倒是令人費解。
根據勇野健的交待,一般情況下,對方最晚也會在次日將他的經費取走。
是什麼情況導致了對方行動的延遲,難道是有什麼突發狀況?
他對送來小黃魚的行動隊員說“再原封不動地放回去,派人盯著,看魚是不是會上鉤!”
行動隊員轉身離去,方如今再次將經理招進來。
此時,能回憶起來的客人也基本上都上了名單,有些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這些人將成為天亮之後排查的重點對象。
儘管這份名單並不全,但以目前的狀況,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章太太每次來咖啡館都是通過什麼方式?”
經理想了想說“步行!”
“那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方如今問。
這個時代,有錢的先生太太在市區的出行方式,要麼是乘車,要麼是乘黃包車,距離非常近的才會采取步行的方式出行。
紀成林道“組長,那章太太會不會就住在這附近?”
半個小時的路程範圍之內,需要排查的住戶不算少,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方如今搖搖頭“應該不會,如果她就住在附近,咖啡館的人極有可能會碰到她,但事實上卻沒有。”
紀成林恍然道“我知道了,如果是乘坐黃包車,她會找個距離咖啡館相對近點的地點下車,再步行前來。”
這是一種隱瞞行跡的好辦法,車夫不知道其要往哪裡去,咖啡館的人不知道其從哪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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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說越覺得這個章太太太過可疑了。
方如今看向經理“在非正常天氣情況下,章太太有沒有來過店裡,你好好地回憶一下。”
經理搞不清為什麼對方會盯著章太太不放,但也不好多問,思索片刻道
“有過一次,是去年冬天,我記得那天雨雪交加,原以為章太太不會來對賬了,可沒想到她還是來了,那天穿的是羊絨大衣,但下擺上濺到了很多泥點子。”
“身體後方還是前方?”
“好像都有,我當時還給她拿了個毛巾擦拭。”
方如今和紀成林對視一眼,立即想到了什麼。
如果是步行,泥點子最多也就是會濺到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