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護士看了看手表,距離兩點鐘隻有不到一分鐘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輕輕關好門,走上了三樓。
燈光有些昏暗,遠遠地看見走廊裡的看守靠在長條椅上已經睡著了。
柳護士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
自從進入特護病房之後,從來沒見看守敢在值班期間睡覺。
這是中方特工的規矩,他們對警衛的要求極為嚴格,守在這麼重要的目標人物身邊,怎麼能在值守的時候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所以,她猜測自己看到的這一切是假的。
臨城站之所以這麼做,其目的就是為了給偷襲者造成一種防守鬆懈的假象,引人上鉤。
而且,現在病人已經出現了暈厥,郭醫生和袁護士已經趕去救治了,病房內不可能這麼安靜。
可惜,他們再精明,也休想騙過自己。
她下了樓,果然看到了另一棟樓的病房裡亮著燈。
經過前幾天的觀察,她確定那裡就是目標的替身。
臨城站隻有一個病人,就是被他們抓獲的日本特工,根本用不著占用兩棟小樓的資源,唯一的解釋是便是對方還準備了一個替身。
中方特工很聰明,甚至在那棟樓裡也安排了一個特護小組,但柳護士知道,這些醫護人員都是假的,他們應該是臨城站的人化裝的。
從昨天傍晚,自己因為生病並不當班,而標竟然被他們偷偷轉移了。
柳護士首先考慮的是自己有沒有暴露。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從潛伏到臨城之後,她一直非常謹慎,自認為從來沒有露出過任何的馬腳。
昨日在輪休期間,許錫光冒著暴露的風險采用非常規的方式向她傳遞了最新的情報指令,兩人的接觸隻是一刹那的工夫。
而且,她還特意觀察過周圍,確定沒有人盯著她們。
也沒聽郭醫生和袁護士說起過,病人已經轉移了病房。
這說明什麼?
說明臨城站是背著特護小組的人偷偷地將病人轉移的。
三個人都不知道。
這就沒問題了。
在確定自己還沒有暴露,柳護士決定繼續下一步行動。
兩棟特護病房的小樓中間有個風雨連廊,深夜裡這裡黑漆的,非常的安靜。
她沿著連廊一路躡手躡腳的走去,很快就到了對麵的小樓。
對麵的小樓大門處沒有看守,這是她早就確定了的。
柳護士不愧是特高課的精英特工,在沒有接到石原熏的清除命令之前,她便已經將自己代入到了殺手的角色之中。
臨城站行動隊員們的警衛布置,她早就在有意關注了。
憑借她的能力和經驗,很快就搞清楚了警衛布置情況,做到了心中有數。
這也是她接到命令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慌亂的原因。
不得不說,老謀深算的石原熏並沒有看錯人。
柳護士徑直走二樓,進入樓梯處的儲物間,從裡麵拎出一隻塑料桶。
作為一名老護士,她清楚特護病房的每一處布置。
儲物間裡會存放一定數量的汽油,當在市電不穩或者停電的時候,可以啟用小型發電機為特護病房的電氣設備供電。
汽油的數量雖然不多,但足以支撐她完成這次行動了。
接著,她用早就備好的備用鑰匙打開了藥房的房間,這裡存放的都是一些常用的藥品。
因為是特護病房,藥品的檔次和質量也比普通病房好一些,一般家境的病人是消費不起的。
她將汽油桶的桶蓋擰開,將裡麵的液體倒在木製的櫃體上、窗簾上,頓時一股濃烈的汽油味彌漫在藥房裡。
便又拿出一根蠟燭,用酒精棉將蠟燭包裹住,很快一個簡易的定時點火裝置便製作完成了。
火苗輕輕地跳躍著,像是毒蛇的信子,充滿了舔噬一切的渴望。
眼前的一切讓柳護士很滿意,可是她來不及欣賞。
下一步就是目標所在的病房了。
一般情況下,門口會有兩個看守,屋內也會有一個。
隻要藥房這邊一著火,門口的兩個看守就會去查看情況,自己要麵對的就隻剩下屋子裡的那個看守了。
柳護士並沒有立即采取行動,而是進了隔壁的房間。
這間房間距目標的病房更近一些,是存放一些常用的醫療器械的。
她在黑暗中拖過一隻凳子,踩在上麵擰下了燈泡,然後在桌子上小心地把燈泡打碎,又重新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