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市警察局,偵緝科科長辦公室。
周新剛將兩隻腳搭在辦公桌上,神情愜意地抽著煙。
蔣進端坐在對麵,彙報近期的工作進展。
“之前,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溪水村見到了村長鄭大慶,他說線索在一周之後就會有結果,算一下,應該就是這幾天了,我想著再去找找他。”
周新剛點頭“鄭大慶是個老狐狸,你跟他打交道的時候要多留個心眼兒,乾他們這一行的有自己的規矩,有些事情你不掐住他的命門,他是不會向你說實話的。”
蔣進深以為然,雖然跟鄭大慶照過一次麵,但此人正如周新剛所說,不能輕易地相信。
“蔣進,必要的時候可以上點手段,這老小子就是吃硬不吃軟!”
“明白!”
“這樣,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溪水村!”
蔣進走後,周新剛將腦袋埋在資料堆裡開始繼續研究盜墓案。
孟中強家中發現的老物件,已經證明是從地下起出來的鬼貨,他沒有理由不將此事與盜墓案聯係起來。
盜墓案的線索就如一團麻一樣,很難找到線頭。
周新剛接連抽了三支煙也沒有找到頭緒。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老賈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到了周新剛的對麵。
周新剛看見是他,甩手扔了一盒煙過來。
老賈也不客氣,自顧自地點上抽了起來。
“怎麼,還為盜墓案發愁呢?”
周新剛苦笑“可不是嘛。老賈,有時候我是真羨慕你,什麼都不用想,隻需要按照命令去做事就好。”
老賈噴出一口煙“你怎麼不說天天在外麵風吹日曬、饑一頓飽一頓呢?”
“要不咱們倆換換,你去跑街,我坐辦公室收禮怎麼樣?”
周新剛果真就站起來了“我就等著你說這句話呢,我這就跟局長去說。”
老賈笑罵“你他娘的少拿老子尋開心。老子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位置老子要是坐了,要不了兩天,局長就得讓我滾蛋。”
兩人相視一眼,大笑起來。
閒聊中,老賈問起蔣進,周新剛隨口說蔣進出去公乾了。
老賈也沒細問。
周新剛說“是不是找他有事?”
“也沒什麼事,臨城調查室交待的桃園巷那個小案子,說看到目標之後趕緊向他們彙報。都是菩薩,咱們誰也不敢得罪。”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桃園巷那個案子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吧,這麼久了,人家還會上門來?”
老賈搖頭“人家讓咱們乾什麼,咱們就乾什麼,想那麼多多不頭疼嗎?”
敲門聲響起,一個警察進來說是有人在大門口找老賈。
老賈對著周新剛說了一句,便出去了。
周新剛站在窗邊向下看去,很快就看到老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警察局的大門口。
來找老賈的那個人,周新剛認識,是老賈的一個外圍,名叫朱棟梁,三十多歲的年紀,靠著幫人打探消息過活,人倒是很活絡,街麵上的人頭也熟悉。
兩人站在門口說著什麼,老賈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異常的表情來。
周新剛重新坐回辦公桌後,望著對麵牆壁上的掛鐘出了神。
蔣進獨自駕車出了城,上次去過溪水村之後,這次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一路上,他的心情很是放鬆,雖然周科長說鄭大慶這人老奸巨猾,但在周科長的手裡,還是不敢造次的。
正在行駛中,後方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過,很快就超過了蔣進的車,揚起一片灰塵。
蔣進微微皺眉,前方車輛的車牌被泥糊住,已經看不清了。
之後,一路暢通無阻。
溪水村。
最先遭遇襲擊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她正捧著從廚房做好的飯菜端向堂屋,突然看到一個黑影撲過來。
他剛瞪大了眼睛,就被一把短刀刺穿了咽喉。
然後,遇襲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這個年輕的男人掀開竹簾,正欲去幫母親端菜,結果剛好看到母親被殺倒地的一幕,他正待急聲大喊,忽然身子同時一僵,倒在地上,脖頸處分彆插著一支弩箭。
為首的殺手走進院子,暫時停住了腳步。
他正是稻葉昌生,不久前接到了緊急命令前來溪水村。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裡,也是第一次聽到鄭大慶這個名字。
先生的命令是殺了鄭大慶,而稻葉昌生覺得僅僅一個鄭大慶還不夠,必須要斬草除根。
他俯身把弩箭從鄭大慶的兒子身上拔出來,重新裝回弩機,然後做了個安全的手勢。
身後的殺手們立刻向前,分彆搶占了高處和側翼幾個地點,將弩機對準了堂屋。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屋裡的正主兒鄭大慶了。
稻葉昌生站在原地,看著對麵堂屋中掛著的紗簾,身上充滿了殺戮前的興奮。
他忽然抬起手,把往嘴裡扔進幾片茶葉,麵無表情地咀嚼起來。
在得到稻葉昌生的示意之後,一個殺手反握著短刀貼近門口,隻不過當他剛剛伸手去掀門簾時,一支弩箭從堂屋中穿出,射穿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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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陡然變化,令稻葉昌生等人始料不及。
本以為殺死鄭大慶是手拿把攥的事,豈料對方是個硬茬子,上來就殺死了自己一個手下,稻葉昌生的怒火徹底的被激起了。
他輕輕地咬牙,表情在日光下分外猙獰。
“留活口,我要讓他知道方才的那支弩箭是多麼愚蠢和錯誤的一次決定。”
眾人同時點了點頭。
稻葉昌生把嚼爛的茶葉吐在地上,順勢揮手。
等眾人衝進去之後,卻發現堂屋內並沒有人。
這讓稻葉昌生大驚失色。
先生交給他的任務是殺死鄭大慶,如今正主兒卻跑了,回去怎麼交差?
“搜!”
稻葉昌生眼中跳動著火焰,沉著臉喝道。
鄭大慶家中的陳設很簡單,說是家,倒是更像一個貨棧,堂屋是個大大敞間,中間隻有一些木製貨架。
稻葉昌生在堂屋中巡視了幾圈,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這樣一個坦坦蕩蕩的地方,一眼就能望穿,他能躲到哪裡去?
難道這家夥會穿牆或者土遁不成?
忽然,他想起了鄭大慶是盜墓出身,乾了一輩子挖墳掘墓的事情,在自己家裡挖一條密道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