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在河岸邊,正在緊張地指揮著行動隊員們展開搜索。
他們的目標並非精確定位密道的出口,而是鎖定其大致的方位,以此勾勒出逃犯可能的逃竄範圍。
大雨如注,無情地鞭打著大地,似乎沒有停歇的打算。
黑夜與大雨聯手,如同兩道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著他們的行動,使得搜索工作變得異常艱難。
方如今心中明白,那兩個狡猾的目標在這樣的環境下,被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這時,一名行動隊員踩著泥濘的雨水匆匆趕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
他低聲報告,說在石碑後發現了血跡。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方如今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迅速揮手召集戴雷平等人,一行人快速撲向目標地點。
大雨肆虐,視線模糊不清,石碑後麵的情況宛如一片迷霧。
方如今環顧四周,揮手示意行動隊員從兩側包抄過去,形成合圍之勢。
戴雷平身手矯健,兩步便繞到了石碑後。
“彆動!”他厲聲喝道。
下一刻,戴雷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組長,你快來!”
方如今快步走上前,數道手電光彙聚在石碑後。
一個人靠著石碑,腦袋軟軟地歪向一側,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凸出眼眶。
他的上身被鮮血染紅,雨水無情地衝刷著傷口,鮮血在身下彙成一條小溪,沿著石板流向河道中。
方如今蹲下身子,伸手探向那人的脖頸,心中一沉。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撥開衣領,看到屍體頸部的傷口如同金魚嘴般猙獰。
方如今的眼神變得冰冷而銳利。
這是一次乾淨利落的擊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瞥了一眼剛才報信的行動隊員,隻見那名隊員臉上滿是懊悔之色。
那行動隊員非常肯定他在撒尿的時候,石碑後的這個人還是活著的,因為他聽到了動靜。
然而,此人卻因為自己的耽擱而命喪黃泉。
方如今霍然起身,掃視著石板路外的地麵,很快就發現了一組清晰的腳印,一直沿著河岸延伸開去。
從發現石碑後有人到現在,還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凶手應該還沒有離開太遠。
方如今轉身對行動隊員們下達命令“追!”
一行人如同離弦的箭般衝入雨幕中,沿著腳印追蹤而去。
……
山外山飯店之外的小山包上,稻葉昌生如同一頭潛伏的獵豹,匍匐在狙擊位置上,全身上下被偽裝得嚴嚴實實。
儘管他身披著雨衣,但在這肆虐的暴雨麵前,那層薄薄的防護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雨水順著雨衣的帽簷流淌下來,打濕了他的臉頰,又順著他的下巴滴落,與他的汗水混為一體。
稻葉昌生的眼前,是一片被雨水模糊的視野。
透過狙擊鏡望去,但見一片霧蒙蒙的景象,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場暴雨吞噬了一般。
他努力調整著焦距,試圖看清目標房間的窗戶,但房間一直都是關著燈的。
一時間,他心中湧起一股挫敗感。
在這種惡劣的天氣條件下,即使他再怎麼努力,恐怕也難以完成刺殺任務了。
就在剛才,他連續模擬了數次擊發射擊,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的任務隻能轉化為掩護同伴撤退了。
就在這時,山下的雨霧中突然出現了兩道刺眼的亮光。
那是車燈的光芒,在這黑暗的雨夜中顯得格外醒目。
稻葉昌生心中一緊,立刻將目光投向了那兩道光亮的來源。
隻見很快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飯店的門口,一把黑色的大雨傘迅速撐開,擋住了轎車的後門。
稻葉昌生無法看到傘後的人,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大人物”。
緊接著,又有一輛轎車緊跟而至。
從車上下來的人也是同樣的操作,他們似乎並沒有給稻葉昌生留下任何機會。
稻葉昌生心中有些懊悔,如果自己帶了一名助手過來,那麼這掩護的任務完全可以交給助手去完成,而他則可以趁機下山,尋找機會對張鑫華和方如今進行刺殺。
今天的情報是從石原熏那裡得來的,稻葉昌生不知道這個人在臨城還安插了多少眼線。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儘快完成任務,否則一旦錯失良機,就再也沒有了。
就在這時,目標房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稻葉昌生目光一凜,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然後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那扇亮著燈的窗戶。
沒有動靜。
飯店裡是什麼情況,自己並不清楚。
石原熏並未讓他和執行任務的特工建立任何聯係,他現在的任務隻是在同伴撤退的時候支援。
稻葉昌生的目光猶如兩把銳利的刀刃,在黑夜中閃爍著寒光。
他緊盯著那扇亮著燈的窗戶,心中充滿了緊張和期待。
然而,窗戶後卻如同深淵般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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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背上的偽裝樹葉突然發出簌簌的響聲,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爬了上來。
很快,稻葉昌生心中一緊,一種冰冷而滑膩的觸感從他的頸部傳來,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心跳也加快了速度。
是蛇!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蛇身在他頸部蜿蜒爬行,那種冰冷、滑膩的感覺讓他感到非常不適。
江南這個季節,蛇類活動頻繁,而這場暴雨也許湮沒了它的家,讓它無處藏身。
稻葉昌生右手輕輕放開扳機,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向一邊移動。
就在他的右前方,一伸手就能勾著一把匕首。
蛇越來越近,冰冷的鱗片已經貼上了稻葉昌生的臉頰,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滑膩而令人戰栗的觸感。
吐信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嘶嘶聲與雨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死神的低語在耳邊縈繞。
稻葉昌生的心跳如鼓點般急促,全身的肌肉緊繃到了極點,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冷靜,緊握匕首的手在微微顫抖。
蛇順著稻葉昌生的臉頰緩緩爬下,那冰冷的觸感漸漸消失。
蛇並未停留,繼續向前爬行。
稻葉昌生微微鬆了一口氣,他以為蛇已經離開,危險暫時解除。
然而,下一刻,那條蛇忽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