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家父女出門走入雨中之後,與之相反的大雨滂沱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隻不過這人並未看到唐家父女,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匆匆走去。
此人正是姓謝的那個男人,一路跟蹤唐慧到了她們新的住處。
他不放心,在門外蹲守了一會兒,直到看到唐慧一直未出來這才離去。
不過,此人的運氣也著實差了些,他剛剛離開,唐家父女就出門了。
他走的極快,帶著一蓬水霧現出身形,衣服濕透之後,索性將上衣脫掉,渾身滴水,揉成一團抓在手上,任由風雨吹。
可雨畢竟很大,他雙手在頭臉上呼呼的搓了幾把,把水珠都揉在手上,朝著周圍一把撒出去,匆匆地穿梭在狂風暴雨中,腳步匆忙卻帶著幾分慌亂。
大雨如注,街道如同被水洗過的石板路滑溜難行。
他跌跌撞撞地趕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儘快將消息傳遞出去,這樣可以換一大筆錢。
忽然,腳下一滑,突然重重地摔倒在石板路上。
胳膊肘傳來一陣劇痛,但他顧不上查看傷勢,拚命地咬緊牙關,迅速爬起身來繼續奔跑,身體的疼痛早已被拋諸腦後。
周圍的景象在暴雨中變得模糊不清,他的身影在雨霧中若隱若現。
許世傑府上的管家,此刻正坐在古樸的紅木桌旁,手中捧著一杯熱茶,嘴裡小聲抱怨著這連綿不絕的雨水。
屋外的天空如同被墨染過一般,黑沉沉地壓在他的心頭。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靜謐,這讓本就心情煩躁的他更是眉頭緊鎖。
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滿地嘟囔著“這該死的天氣,誰還會在這個時候來?”
儘管滿心不悅,但管家還是站起身來,打上傘走向大門,伸出手,撫在門閂上,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這不請自來的訪客。
外麵的雨似乎更大,門板被緩緩拉開,一陣冷風夾雜著雨水撲麵而來,讓管家不禁打了個寒顫。
門外,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雨中站立,沒有任何的雨具,看起來甚是狼狽。
“孫管家?”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問道。
管家眯了眯昏花的老眼,儘管他努力想要看清門外來人的麵容,但雨太大了,使得他根本無法辨識。
“你是……?”管家疑惑地問道。
“我是謝三兒。”來人回答道,“我有重要情況要告訴你。”
管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城裡的潑皮謝三。
此人確實給管家辦過幾次差事,但因其性格奸懶饞滑,辦事又常常拖泥帶水,所以並未能贏得管家的賞識。
“是你?這麼大的雨,有什麼事?”管家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冷淡和不屑,他猜測謝三兒此次冒雨前來,多半又是為了騙取些錢財,自己才不能上這個膽。
然而,謝三兒的聲音卻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這次是真的有緊急情況,不是來跟您開玩笑的。”
管家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到這次謝三兒似乎與往常不同。
雖然他對謝三兒的品行心知肚明,但在這風雨交加的時刻,他的直覺告訴他,或許真的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即將發生。
“說吧,什麼事?”管家決定給謝三兒一個機會,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他也想知道,這個平日裡隻會耍小聰明的潑皮,究竟能帶來什麼重要的消息。
“我看到那姓唐的女子了!”謝三兒急切地說道。
這句話猶如一聲炸雷,瞬間在管家的耳邊炸響,他猛地抓住謝三兒的胳膊,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聲音帶著不可抑製的顫抖“你說什麼?看見誰了?”
“您沒聽錯,我確實看到了那姓唐的女子。”謝三兒肯定地說道,“她就在住在漢中門附近。”
管家的嘴唇哆嗦著,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家父女失去了蹤跡,害得他差點挨二老爺的訓斥,撒出那麼多人也沒有找到兩人,然而現在,謝三兒卻帶來了她的消息,這怎麼可能呢?
這個消息對於管家來說太過震撼,他一時間竟無法回應。
片刻之後,管家再次確認道“謝三兒,你確定沒有看錯?”
“千真萬確,我親眼所見。”謝三兒信誓旦旦地說道。
隨後,謝三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他在雨中偶遇唐慧的經過,以及他如何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蹤她,最終發現了她的住處。
說到緊張處,他手舞足蹈,甚至還將手臂上的傷給管家看。
謝三也精明得很,雖然提到了唐慧住在漢中門附近,卻對具體的住址守口如瓶。
他深知信息的價值,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信息可能會為他換取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管家一邊聽著謝三的敘述,一邊微微點頭。
對於謝三兒的那點小心思,他如何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