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小心!”
戴建業的話音剛落,“撲”的一記悶響,一篷鮮血從他左臂迸射。
原來,他在關鍵時刻用身體擋在了方如今的身前。
方如今的目光越過戴建業的肩膀向外看去,一個黑衣人手持弩弓,躲在角落,笑容很是陰冷。
方如今瞬間意識到,這個所謂的353號根本就是個局。
一個將自己引向死亡的局。
“砰!”
中了一箭的戴建業,臉上掠過一抹痛楚,但很快又一咬牙齒忍住,抬手一槍,脆生生的槍聲響起,一名企圖從窗子躥入的黑衣人直挺挺倒在地上。
接著,他大喝一聲,抬手繼續向著窗外射擊,殺意旺盛。
外麵持著弩弓的黑衣人打了一個寒顫,手指又是一扣,又一枚利箭射了出去,戴建業這次沒有躲避,子彈的速度要遠遠開過弩箭,他立即開槍還擊。
說起來也是巧了,子彈剛好打在了弩箭上,當的一聲,弩箭箭簇被打斷,但箭杆卻是反彈回去,直奔躲在院中角落裡的黑衣人,黑衣人臉色巨變,哎喲一聲趴下。
幾乎是剛碰到地麵,弩箭的箭杆就擦著他的頭皮過去,留下一道血槽,嚇得他臉色慘白。
方如今此時已經躲在了一道石屏風之後,他始終沒有出手,隻是小心翼翼地屏風的縫隙中掃視著全場,捕捉黑衣人的潛在同夥。
見到戴建業已經開槍,己方又折了一人,外麵的黑衣人索性也不再寄希望於弓弩這種冷兵器,其中一人振臂一呼“他們隻有兩個人,衝進去,殺死他們!”
“衝!”
“殺!”
從對方的呼喊聲中,方如今聽到了並不地道的中國話。
是鬼子無疑了。
外麵的腳步聲雜遝紛紛,估摸著有六七個人。
最先衝向門口的一名黑衣人嗷嗷直叫,躲在桌子後麵的戴建業立即開槍,氣勢如虹地撂倒此人。
接著,他又疾速變幻身位,第一時間放倒第二個黑衣人。
這兩槍出槍的速度極快,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停留,戴建業的動作也沒有什麼美感,但卻直接射殺了麵前的兩個人。
他和哥哥本來就是臨城站用來執行特殊任務的,這種命懸一線的場合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
沒有時間去想什麼後果,此刻滿腦子裡裝著的就是反擊,隻要多乾掉一個黑衣人,他和方如今就會多出一分生的希望。
戴建業麵無表情,趁著對麵幾個黑衣人,食指扣動扳機,
“砰!”
“砰!”
子彈又擊中一個企圖翻窗進入的黑衣人,那人們頓時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口吐鮮血不止。
“停!”
外麵有人喊了一聲,原本衝鋒的幾個黑衣人瞬間停止了動作,各自尋找掩體躲了起來。
這裡是南京,一國之都,槍聲就是信號,很快就會將周圍的軍警引來。
按照一般的時間來推算,最多也就是七八分鐘。
方如今和戴建業隻要依托這幾間房子,擋住敵人七八分鐘的進攻,就算是順利脫險了。
這個道理,對方肯定也知道。
所以,他們接下來會有更加猛烈的進攻。
“建業,你主要盯著前麵,後麵交給我。”
這座宅子雖然廢棄的時候不短了,但修建的時候頗為講究,正房足足有五間之多,且每一間房後麵都有窗戶。
他們兩人想要完全守住並不容易。
方如今所料不錯,很快房後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終究還是來了。
方如今俯身到了後牆,將身子緊靠在牆壁上,左右兩手各自握著一把手槍,分朝兩邊。
剛剛做好準備,左右兩側便同時傳來了翻牆的聲響。
當看到一隻手搭上窗台時,方如今幽幽歎了口氣,將左手的槍口對準了那邊。
再然後一個腦袋鬼鬼祟祟的伸了進來,方如今毫無預兆地扣動了扳機,子彈擊中了那人右側臉頰,翻滾的帶頭帶著極大的動能,將那個人左後側半個腦袋都掀開了,沒來得及慘叫一聲,就掉了下去。
“八嘎!”
方如今清楚的右側的窗戶外有人用日語在低聲咒罵,緊接著便是落地聲。
敵人的計劃應該是從左右兩側的窗戶同時偷襲,但時間上控製的並不是很好,左側的人先上來了,也活該這個人倒黴,做了方如今的槍下之鬼。
負責偷襲的正是這次暗殺的負責人,當看到自己又一個同伴倒下之後,趕緊向後退去,躲在一處殘破的花牆之後。
雙方你來我往,最初連他一起進入院子的一共是八個人,先被戴建業乾掉三個,現在又被方如今乾掉一個,小組成員折損過半,沒有了絕對優勢。
黑衣人頭目心中暗罵,想不到這兩個目標如此的紮手,隻好放棄偷襲打算,留下一個同伴繞道回到了前麵。
方如今雖然知道有人從後麵繞到了前麵,但仍舊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他並不知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
“建業,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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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
方如今聽著戴建業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便又問了一句,戴建業仍舊是原來的回答。
如今兩人雖然都在廳房中,對那彼此之間看不到對方。
方如今意識到戴建業情況不妙,而造成這一處境的很有可能是最初他替自己受的那一支弩箭。
雖然傷口在手臂上,但箭頭可能帶著毒。
即便自己能撐到援軍的到達,但戴建業呢?
如果日本人是鐵了心要殺自己,用的一定是劇毒。
方如今這邊心中焦急,黑衣人頭目那裡也好不到哪裡,跟另外兩名同伴簡單地商量了一下。
不多時,一名黑衣人掏出一枚手雷,順著窗戶就拋了進來。
巨大的爆破之聲傳來,整個房子似乎都被這劇烈的這劇烈的爆炸震得晃動起來,黑衣人頭目和另一名同伴也紛紛投出手雷,將這座原本就破敗不堪的房屋再次攻擊了一遍,無數片的鋼珠彈片幾乎能夠撕裂屋中所有目標的軀體。
不待硝煙散儘,黑衣人頭目打出手勢,其中一名同伴便躡手躡腳地朝著屋子走去。
屋子裡都是濃煙,嗆得人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