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守禮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的直覺,那是一種在無數次生死邊緣徘徊後磨礪出的敏銳感知,此刻正瘋狂地向他示警——那七八個緩緩逼近的身影,他們的目標,似乎與自己對麵這個男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果然,那男人嘴角邊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笑意,那是一種對即將到來風暴的無畏,甚至是期待。
男人突然間轉頭,直視著駱守禮。
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駱守禮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
“你在這裡等著我,”對方低沉地說道,“我去會會他們。”
駱守禮心中一陣錯愕,這突如其來的吩咐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不過才相識片刻,彼此間還隔著千山萬水的陌生,怎麼就突然要他在這裡等待?
他張嘴欲言,卻發現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彆提為何要卷入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了。
然而,男人似乎並不在意駱守禮的困惑和猶豫,起身站起身,沒有再多看駱守禮一眼,他徑直朝樓梯口走去。
隨著男人下樓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駱守禮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迷茫湧上心頭。
片刻的沉寂之後,樓下的世界仿佛突然間被點燃,一陣接一陣的乒乒乓乓聲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如同地獄之門被猛然推開,釋放出無儘的喧囂與混亂。
就在駱守禮心中焦慮不安,幾乎要忍不住衝下樓去一探究竟時,樓梯口再次出現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隻見他從容不迫地走上樓來,步伐穩健,臉上沒有絲毫慌亂或疲憊之色,就連呼吸也依舊平穩如初,仿佛剛才那場激烈的戰鬥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場輕鬆的散步。
他微笑著朝駱守禮走來,那笑容裡藏著幾分自信,幾分神秘,還有幾分難以捉摸的深意。
這份超脫與冷靜,與方才的囂張簡直是判若兩人,讓駱守禮不禁對這位男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同時也感到一絲莫名的敬畏。
“都解決了。”男人輕聲說道,語氣平淡,“現在,你可以跟我走了,有個人想見你。”
聽到男人說“有人想見自己”,駱守禮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驚詫的漣漪。
他皺眉思索,試圖在腦海中搜尋任何可能與南京有關的聯係人,但記憶如同一片茫茫大海,除了偶爾幾艘熟悉的船隻輪廓,便再無其他。
“我在南京?”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可置信,“我似乎並不認識什麼熟人。”
男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緩坐下,目光始終鎖定在駱守禮身上。
“有時候,認識與否並不重要。”他輕聲說道,“重要的是,你此刻在這裡,而我,正是那個帶你見那個人的人。”
駱守禮感到一陣困惑與好奇交織的情緒湧上心頭,很想追問更多,但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會輕易透露太多信息。
“抱歉,我還有事。”駱守禮不喜歡這種被莫名卷入未知事件的感覺,更不願意在南京這個陌生的地方與不明身份的人糾纏不清。
這裡雖非無法之地,但直覺告訴他,繼續留下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他起身欲走,然而,就在他即將邁出那一步時,對方突然攔住了他的去,抬手的一瞬間,駱守禮的眼角捕捉到了對方腰裡彆著的手槍。
駱守禮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無法輕易地離開這個地方了。
他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鎮定,目光與男人對視,試圖從中尋找一絲妥協的餘地。
“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駱守禮緩緩說道,語氣中儘量保持著平和,“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船工。”
男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裡藏著幾分譏諷,幾分挑釁。
“普通的船工?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真正普通的。你,也不例外。這裡不是說話之所,你隨我來。”
男人低沉的話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他轉身示意駱守禮跟上。
駱守禮雖然心中存疑,但還是決定跟隨男人離開。
駱守禮緊隨男人下樓,一樓的夥計正忙著收拾幾張殘破的桌椅,似乎剛剛這裡經曆了一場不小的騷動。
而門外,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幾個大漢相互攙扶著,臉上掛著彩,嘴角還殘留著血跡,正高聲咒罵著一個姓曹的人。
然而,當這些大漢的目光落在駱守禮和他身邊的男人身上時,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仿佛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存在,他們連忙相互使了個眼色,一溜煙地溜走了,連咒罵聲也戛然而止。
男人不說話,甚至連看也不看駱守禮一眼,徑直朝著東走去。
駱守禮原以為男人會帶他進入某個隱秘的小巷,以便進行更為私密的交談,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竟領著他來到了秦淮河畔。
此時正值白日,秦淮河畔呈現出一派繁華景象。
河水潺潺,波光粼粼,兩岸的建築古色古香,倒映在水中,仿佛一幅流動的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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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上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小販們推著車,售賣著各式各樣的吃食和玩物,吸引著行人們的目光。
駱守禮環顧四周,心中不禁暗自詫異。
在這樣的鬨市之中,男人究竟有何打算?
難道他就不怕被人打擾,或者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嗎?
然而,男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