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說什麼事?”
行動隊員使勁地搖頭,“就問了你在不在,沒說其他的,就掛了電話。”
知道這個電話的人並不多,如果是特務處內部的人,沒有必要藏著掖著,這說明並不是內部的人。
而外部知道這個電話的,似乎也隻有蔣進了。
當日匆匆一見,他把電話留給了蔣進。
蔣進電話打過來,但卻沒有表明身份,這本身就很奇怪。
方如今當即讓行動隊員去查這個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當兩份調查報告拿到這裡的時候,竟然顯然教堂附近的電話是打給方如今的,時間與行動隊員接到的那個電話完全一致。
蔣進就是跟蹤板倉彌久的那個高個子青年?
為了進一步的證實自己的推斷,方如今特意讓行動隊員將陳老七的手下約了出來,相信詢問了見到的所謂的高個子年輕人的相貌,方如今更加確信此人就是蔣進。
蔣進怎麼會和板倉彌久產生關聯?
兩人是跟蹤與被跟蹤的關係,說明應該不是一路人。
這一發現,讓他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仿佛緊繃的弦略有緩解。
他最深的憂慮,莫過於摯友與日本人勾結的噩夢成真。
在民族大義的天平上,個人情感輕如鴻毛,但這份抉擇,卻如刀割般痛楚。
方如今不願,更不敢想象,摯友變仇敵的殘酷現實。
將疑慮暫擱一旁,方如今的心頭卻又被另一重迷霧籠罩——蔣進緣何緊盯板倉彌久不放?
這背後的動機,如同深夜裡未解的謎題,讓他輾轉反側。
回想起那通電話的每一個細節,時間線的微妙,言辭間的暗示,方如今恍然大悟,蔣進那匆匆一語,或許正是在向他透露他已捕捉到板倉彌久的蛛絲馬跡。
當前,刻不容緩,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錯失關鍵。
方如今當機立斷,吩咐戴建業“立刻備車,我要即刻去見蔣進!”
與此同時,蔣進輕手輕腳地推開病房的門,生怕打擾了裡麵那份難得的溫馨。
病房內,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阿囡的病床上,為她蒼白的臉頰添上了一抹暖意。
江離正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本故事書,正用那溫柔的聲音,為阿囡講著故事。
阿囡的眼裡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對這個世界重新燃起的好奇與向往。
這兩天,江離的陪伴像是一劑溫柔的良藥,漸漸治愈了她心中的創傷,讓她那因病痛和孤獨而築起的高牆,開始一點點瓦解。
她的笑聲,清脆而悅耳,是蔣進從未曾聽到的。
蔣進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個微微的弧度。
江離很善良,他為阿囡能找到這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而感到欣慰。
蔣進輕輕邁步走進病房,阿囡的視線立刻被他吸引,臉上綻放出更加燦爛的笑容。
“蔣進哥哥!”她歡快地喊道,那份純真的喜悅,讓蔣進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
他微笑著回應,目光在阿囡與江離之間流轉。
江離的目光與蔣進交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後,隨即被滿滿的喜悅所取代,正欲開口,卻見蔣進轉身,動作輕柔地將病房的門緩緩合上,緊接著,一個噤聲的手勢讓江離和阿囡都愣住了,滿心的疑惑寫滿了兩人的臉龐。
蔣進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到病床前,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嚴肅“最近,我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我,情況有些不對勁。為了安全起見,你們也得提高警惕,特彆是你,江小姐,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具體位置。”
說到這,蔣進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這次來醫院異常謹慎,沒有直接前往阿囡的病房,而是在醫院的各個角落迂回穿行,在確認四周沒有危險後,才悄然靠近這裡。
江離聞言,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看到阿囡臉上的笑容因為自己的話而瞬間消散,蔣進心裡不由得湧起一陣愧疚。
他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阿囡平齊,用儘可能溫柔的聲音安慰道“阿囡,彆害怕,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隻需要安心養病,快快好起來。”
他的話語仿佛有魔力一般,阿囡的眼神逐漸從恐慌轉為平靜,雖然還有些不安,但顯然已經放心了不少。
這幾日,江離對阿囡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不僅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用了最好的藥物,還親自監督阿囡的飲食,確保每一餐都是既營養又美味。
在這樣的精心照料下,阿囡的身體恢複得異常迅速,原本蒼白的臉頰漸漸泛起了紅暈,眼神也越來越有神采。
儘管病房內的氛圍暫時恢複了平靜,但蔣進心中的警覺並未有絲毫放鬆。
他總能感覺到,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脅正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悄然逼近,如同暗流湧動,雖不見其形,卻讓人心生寒意。
蔣進深知自己的身手在同齡人中算是出類拔萃,麵對危險,他有能力也有勇氣去拚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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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想到江離和阿囡,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緊。
江離是一個溫柔而堅韌的女子,阿囡更是需要被悉心嗬護的稚嫩生命。
這兩個人,絕不能因為自己而陷入險境。
這份責任感,如同沉重的枷鎖,讓蔣進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他不僅要保護自己,更要確保江離和阿囡的安全無虞。
阿囡在兩人的陪伴下玩耍了一會兒,便漸漸感到了疲憊。
江離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聲哼唱著歌曲,阿囡在她的懷裡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見狀,蔣進輕輕示意江離,兩人一起走出了病房,來到了走廊上。
走廊裡顯得格外寂靜,江離看著蔣進嚴肅的臉色,心中不禁一緊,當即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