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閻虎進去後,慘叫聲就沒停過,裡麵聲淚俱下,外麵談笑風生。
鐵蛋這個義子還翹著二郎腿與眾人說笑。
半個時辰後,屋裡終於沒動靜了。
房門打開,韓星河立即閃身進去,後麵還跟著一群人,人手拖著一盤菜。
“閻老,訓也訓了,打也打了,咱先吃飯,吃完再說!”
剛說完,李丹,二狗就快步上前,將發愣的閻忠架起,直接帶到了主位上。
賈詡還是坦蕩,直接坐旁邊,勸慰道:“吃了早些睡吧,剩下的事交與我便好!”
閻忠也沒多說,轉頭望著跪地上的兒子罵道:“還不快滾出去?”
可能是他倆人來之前已經商議好了對策,正兒八經的在吃飯,細嚼慢咽,全程沒有提過一句訂婚的事。
韓星河又是倒酒又是夾菜,雖然滿臉的笑容,心裡卻開心不起來。
一頓飯吃了兩小時,眾人酒足飯飽,閻忠先一步回房睡覺,其他人也一一退出。
賈詡起身將酒放在爐上,篝火搖曳,絲絲白氣升騰,空氣中布滿米酒的清香。
韓星河靜靜的坐著,望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多時,賈詡提著酒壺,將酒杯斟滿,也不忘給韓星河倒上。
良久,賈詡舉杯,輕聲問道:“雲縣令時常飲酒嗎?”
“不算太多,但也不少!”
這一問,讓韓星河滿是疑惑。
本以為他會說閻虎的事,都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詞,偏偏他聊起了酒。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賈詡繼續追問:“飲酒可有因?”
韓星河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索性裝糊塗,搖頭回應。
那知他不依不饒,目光直視,甚至帶有點質問的語氣:“既然無因,為何要飲?”
韓星河撇了撇眉,這東西怎麼能難住自己,還不是張口就來。
“因為酒是好東西啊,糧食之精華所在,與人相聚,是增進感情的良劑,更是互訴衷腸之媒介!”
“酒乃液體之火,讓人若夢若醒,飄飄欲仙,讓天地顛倒,時空轉換,能壯文人膽,能助武者興,不論成敗生死,貧窮富貴,皆離不開它!”
“當然酒這東西嘛,也得看和誰喝,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比如與先生對飲,我能千杯不醉,隨時奉陪!”
這個回答,韓星河很滿意,還順便恭維一句。
賈詡舉杯示意,一飲而儘,緩緩說道:“我遊曆時,也遇到過其他異人,據他們所言,這酒渾濁不堪,苦中帶澀,極為難飲!不知雲縣令覺得如何?”
他剛說完,韓星河便聯想到了什麼,估計更難聽的他應該是沒說出來。
從現代人的角度說,這古酒像馬尿一樣,度數不高,但口感賊差。
賈詡多半是聽過彆的玩家這樣說。
時常飲用之物,被說成不如馬尿,換誰也聽著不舒服。
韓星河當然不能直說,更不想順他的意,還得顯得自己與彆人不同。
琢磨了片刻,回道:“以個人口味點評酒,是褻瀆傳承多年的酒文化,更是對老祖宗的不敬,我不予評價!”
“來!我敬先生一杯!”
賈詡微微一笑,搖了搖酒杯說道:“喔?雲縣令不想說可是因為代表不了其他異人?還是心中誠心敬酒?”
“對!我隻能代表我自己,而且誠心誠意,我敬這天地,敬這明月,也敬老祖宗,更敬這酒文化,褻瀆酒之人皆凡俗之輩,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韓星河將杯中渾濁的米酒一飲而儘,以表心意。
賈詡也同樣喝下一杯,轉頭說道:“莊子有雲,庖人雖不治庖,屍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雲縣令可明其意?”
身為一個現代人,聽著文言文,相當彆扭。
最主要是完全聽不懂,幸好靈境的係統足夠智能,立即查出了這句話的出處。
看完其意,韓星河臉色漸漸凝固,手中的酒杯也突然覺得很沉重。
賈詡的目光直視而來,看似平淡,卻充滿威嚴:“酒乃死物,雲縣令都能敬若天地,閻老與我都有一顆活人心,為何能視若無物?”
韓星河欲言又止,想不出該如何回複。
不知不覺被賈詡將了一軍,還直接反殺。
借酒說事,殊不知說的還是閻虎的事。
更是直接將人架在了空中,上不得下不得。
收義子,訂婚,都是越俎代庖,是不尊重閻忠。
算計賈詡,讓他被迫來長安,更不是誠心相邀。
一杯酒,都能敬若天地,兩個人,卻被當成掌中玩物。
幾句話說下來,變成了閻忠加賈詡不如一杯酒。
完全在偷換概念,還不知怎麼反駁!搞定這兩人,太特麼難了!
韓星河咬了咬嘴唇,恭敬的回道:“先生!我心赤誠,絕無不敬之意!天地可鑒!”
賈詡微笑道:“院外明刀謔謔,暗箭驚弦,這便是你的敬?”
聞言,韓星河默默低下了頭,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