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邊疆此時並不安穩,蠻族蠢蠢欲動,屢犯邊境,讓百姓苦不堪言。
就連互市都停了。
候夫人有些心急“此去邊關,凶險異常。我兒怎能應下?”
陸侯爺不悅地盯著夫人“夫人此言差矣,建功立業,本就是男兒本色。這侯府不就是祖父靠著軍功打下來的?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哪有年輕將領往後躲的?怕是不要命了?陛下雖是過問你的意思,但哪有推諉的道理?”
寧氏流下淚來“若是他大哥在,我今日也不必如此。但他大哥年方十幾,便早早逝去。瑾瑜是我唯一的指望,我怎麼讓他去冒險?”
寧氏自然是有私心的。
長子陸瑾瑞也是想著家族勢微,想要爭一口氣,便立誌上了戰場。
結果,還未待建功立業,身為前鋒的他,便在一次戰役中喪了命。
那次戰役慘敗,還被迫割讓了兩座城池。
此時又說到上戰場,寧氏哪能不急?
她隻希望兒子能安安穩穩的,娶了娘家侄女,過和和美美的一生。
這勞什子侯府也好,軍功也罷,都不在她眼裡。
但她放眼望去,除了自家侄女目光憂切,其他人倒是有些狂熱。
眾人皆知,此時侯府還是侯府,但是待陸侯爺百年後,這侯府便不複存在。
若是家族再沒有出息的子弟,以後他們將在京中更是沒落,無法立足。
好不容易靠著陸瑾瑜在武德司當差,讓侯府又進入京城各家的視野。
若是陸瑾瑜能建立赫赫戰功,那麼重振門楣指日可待。
陸二叔斟酌著道“大嫂,非是我不心疼瑾瑜,全家這麼重的擔子都壓在了他的肩上。但陛下既然有了這心思,若是瑾瑜退卻,咱們家便再也無法入陛下的眼了。”
寧氏氣怒“二弟說得倒是輕巧,又不是你去上戰場!你若是個有能的,你也能請戰!據我所知,二弟也是學過功夫的。”
陸二叔臉漲得通紅,他哪裡是學過什麼功夫,說是花拳繡腿也不為過。
彼時他隻是學了些花架子,以附庸風雅,吸引京中貴女的目光而已。
陸三叔見二哥都被大嫂訓斥了,一向懦弱的他更是不敢說話,隻能和氣地笑道“吃菜,吃菜。咱們慢慢商量。”
哪知寧氏又將怒火對準了他“吃吃吃,就知道吃!上戰場去拚命的又不是你們,你們倒是在安穩待在京中,錦衣玉食,哪裡想得到我兒若是上了戰場,能吃上燒餅都不錯了。”
席上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陸瑾瑜有些無奈“娘,你實在是憂心太過。我意已決,必要去西北的。我學了這樣一身功夫,就是為了能入陛下的眼。”
“我兒如今已經有了這樣的資曆,進武衛軍也不是不可!就在京城眼前,就由陛下掌管,何其體麵又安全?”
家裡有關係有路子的世家子弟,有一身功夫的,都擠破了頭,要進武衛軍。
陸侯爺卻麵有難色。
武衛軍自然是極好的,可惜他……說不上話呀。
他隻能將希冀的目光投在兒子身上,希望他自己能有路子。
陸瑾瑜卻拒絕了“實不相瞞,如今以我的資曆,是可進武衛軍。但,上升極其緩慢。我不如在西北立下戰功,回到京城,便是另一番天地。”
他沒有說出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