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老頭哪裡聽勸，一門心思想去提醒韋姑婆。
韋小葉見此倒勸起程氏來，“爹，你要去就去吧，你也彆怪我沒提醒你。若是受了氣，可彆回家來使就行。”
韋老頭見她這麼說，訕笑著道“我快去快回，不過去提醒一下，隨便她們愛信不信，天擦黑就能回。”
韋小葉看他不死心，便讓韋小楓駕車送韋老頭。這便宜長兄雖然有些皮賴，萬一吵架也能一個頂仨。要是小楊去了，怕是會被懟得難堪。
果然，天還沒黑，韋老頭卻黑著臉回來了。
韋小楓走在後頭，嘴上也是罵罵咧咧，“到底是小葉妹子知道那起子賤人！可不就按她的話來了，沒的跑去受這場氣！”
韋老頭見他抱怨，臉更黑了，“你可閉嘴吧！要不是你先拿話嗆她們，哪至於撕破臉？”
韋小楓聞言頓時就急了，“我的親爹哎，咱說話可得憑良心！姑母那麼說你就算了，趙家的臭丫頭沒大沒小，你能忍我可忍不得！”
“再說了，她可不光說咱爺倆，還稍帶貶損小葉、小楊、小絹，我能給她們好臉？”
韋小楊聽得驚奇，“大哥，你們不是去提醒賀舉人的事嗎？怎麼好好的拐帶到我們了？”
韋小楓見韋小葉也投來好奇的目光，便不忿的嚷嚷起來，“你聽我說啊，他是這麼這麼回事……”
韋老頭受了大氣，又果真被程氏、韋小葉說中了那母女，實在老臉有些掛不住，不等韋小楓開說便哼了聲躲自己房間去了。
程氏正在屋裡忙乎，見他黑著臉進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看你這神色，想是按我話來了吧？”
韋老頭一瞪眼，隨後又垂頭喪氣起來，“我哪想得到，那對母女蠢到這個程度！簡直屬驢子的！可真是氣得我腦仁兒疼！”
韋老頭見程氏將些銅錢、瓜子、糖果擺了一床，知道她在給小孩子們準備紅封，便也順手抄起一把瓜子，邊吃邊吐槽去趙家的情景。
屋外韋小楓憤憤不平，也是說得唾沫星子橫飛。
韋姑婆本來見他們父子趕著馬車去，還有兩分喜色，以為送年貨去了呢。
結果發現這兩人雙手空空，臉上就有幾分不高興了。
韋老頭也沒想多留，幾句家常話說完，便提起賀玉榮的事。
他滿以為趙家人聽了，必然驚訝，就算不太相信這些話，最起碼對雙方的婚事會謹慎些。
哪曾想，彆人還沒怎樣，韋姑婆這親親好妹子先炸了，“大哥你這是哪聽來的瞎話？那賤蹄子我聽親家母說過，明明是嫌貧愛富，跟侯府少爺跑了。”
“榮哥兒是我們妮子救回來的！要不是被那京城的豪門陷害打擊，他母子哪裡會這般淒慘？還馬車夫說的，這起子人最愛嚼蛆，說什麼你都信？”
韋老頭被她吼得耳朵微疼，見她不信便好言相勸，“這種事不管真假，彆人不會無緣無故說吧？我隻是提醒你們提防些，多個心眼，莫將雲妮丫頭送進火坑。”
不勸還好，韋姑婆聽了他這話更是跳腳，“這是我親閨女，我會推她去火坑？再說就真是火坑，那也是我趙家人跳，不乾你的事！”
韋老頭被嗆得心頭火起，又想不出怎麼能讓她相信。
結果趙雲妮在旁邊淡淡的勸說韋姑婆，“娘，你看不出來嗎？大舅舅這是看咱趙家要起來了，不順眼不順心，打量著拿話離間我和玉榮哥哥呢。”
“要我說，誰還沒有得勢失勢的時候，大舅舅一家如今過得好了，也沒必要見不得我們好吧？要是需要掛靠些田地在玉榮哥哥名下，隻管直說就是。”
“都是實在親戚，也沒有顧彆人，不顧大舅舅的道理。犯不著拐彎抹角，說這些有的沒的來惡心人。”
韋老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韋姑婆的直筒子脾氣，他多少是知道，卻沒想到趙雲妮這番夾槍帶棍的話，說得如此絕！
韋老頭氣得手直哆嗦，指著這對母女說不出話來。
韋小楓見他老子受氣，當時就蹦了起來，“喲謔，果然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啊！你們娘們這麼相信個路上撿的混蛋，也不相信親哥親舅舅？”
“這可真是好家教，當外甥女的陰陽起舅舅來。好好好！爹，咱們趕緊走。免得她們倒黴時濺咱爺倆一身泥！”
韋姑婆拿眼一瞪，叉著腰替趙雲妮說話，“小楓你這兔崽子怎麼說話的？大過年的咒我們娘們倒黴？沒爛的大白菜，那是好‘芯’，你們這算什麼好心？”
韋老頭不理會這娘倆，轉頭看向趙木匠，“妹夫，他們娘們兒家家見識短，你啥意思？”
趙木匠是個老實頭，看看韋老頭，瞧瞧韋姑婆，嘟囔了半晌硬是沒憋出住整話來，“她這個——那什麼——我覺得吧——都是實在親戚——呃……”
韋老頭不耐煩聽了，一甩袖子便走，“小楓，走！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兒！”
韋姑婆見他們一陣風的走出屋，倒也不追趕，隻在屋裡對著窗戶罵，“呸呸呸！大過年的遇到倆喪門星！”
趙雲妮也高聲喊話，“大舅舅好走不送。有這臉要強，以後也彆上門求我玉榮哥哥辦事就行。可彆說臉打臉的總跑來我趙家！”
她嫂子遲氏如今正巴結她，也湊趣排揎“切！這樣的好親戚，還如鄰居容易相處。不過見咱們家要起來，又妒又恨不盼著好！”
趙大強也不甘示弱，“韋小楓你快滾吧，老子沒有你這樣的表親。有本事走，就莫來往。撈個蝦的活都不肯用我，這是親舅舅？莫欺少年窮！”
隻有趙木匠見他們越說越出格，便扯了這個勸那個，“這是乾啥，他也是好意。咱不理會也就是了，何必將人得罪死？”
韋老頭剛出了院門，趙家人的這些話隨風飄入耳朵，把他氣得一栽歪。
韋小楓眼疾眼快趕緊一把扶住，也忍不住抱怨，“我就說小葉有先見之明，她和娘都勸你莫來，你非來，這回氣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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