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仲行聽得有些發愣，“銀行？小目標？”
韋小葉擺擺手，“錢莊自是以運營銀錢為根基的行當，那便稱為銀行。我們隻做三種業務，存銀、放銀、彙兌。”
“存銀子在銀行，我們給利息。可以存活期，也可以存定期。活期隨存隨取，利息要低些。定期按約定時間才能兌銀子，利息卻可以高些。”
“那麼，除了留有部分銀錢以備兌換，其他的我們便可以放貸出去生利。尤其對官員、商人而言，他們經常需要拆借銀錢。”
“當然了，銀行也可以拿這些銀錢去開辦工坊，甚至投資彆家工坊、鋪子、礦山等生意。投資嘛，若是項目好，甚至比放貸獲利更多！”
“最後的彙兌，可以收取少量的兌費，也可以叫手續費。這樣能防止有人故意頻繁存取，增加銀行的人力成本。”
萬仲行越聽眼睛越亮，喜得手都快搓破皮了，“大娘子，太好了，你說得太好了！我聽聞有棋道高人，走一步，看兩步，想三步，你這是……”
韋小葉被他說得感覺要飄了，連忙擺手笑道“具體的操作我們再議，在創辦銀行的過程中，許會遇到各種暫時無法想象的麻煩。”
“到時候再隨機應變，調整些結構以適應各州縣的特殊情況。你今日帶來的這三十萬兩銀子，便是銀行的啟動銀錢，你便是銀行第一任總掌櫃。”
萬仲行臉上微有些發紅，泛著喜色，“大娘子，那這銀行，也叫雲想衣裳嗎？”
韋小葉聽得眼前一黑，趕緊搖頭，“本朝國號為大夏，不如就叫大夏人民很——哦，大夏人民銀行！”
萬仲行聞言有些遲疑，“呃，以國號為商號名，怕是朝廷不會允許。”
韋小葉點點頭，“你顧慮的極是。不過，我會想辦法說服陸侯，由他向陛下奏請聖旨恩準。關鍵是，我想拉的第一筆存銀業務，正是陛下的內府，嗬嗬！”
兩人商議許久，本來頗為正經的兩個人，卻是發出滲人的嘿嘿怪笑，將守在門外的紅棉，還有萬仲行帶來的隨從，聽得一愣一愣的。
萬仲行滿臉欣喜，又抱著那箱子飛錢告辭離去。
路上，隨從忍不住問，“二爺，這韋宜人不肯收銀子，是不答應救大爺嗎？”
萬仲行隨意的搖頭，“不，韋娘子答應了。這銀子如今是她的了，還委派我用這筆銀子創辦銀行，我任總掌櫃。嘿嘿嘿嘿！”
那隨從聽得目瞪口呆，暗中腹誹，“合著人家不僅拿萬家的銀子做本錢，還要讓你出力，也不知道高興個什麼勁兒！”
“就這腦子要不是從主母肚子裡爬出來，怕是比我小六子差遠了，哎！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萬仲行見他神情古怪，似笑非笑的樣子不由眉頭一皺，“小六子，大哥的事，數日之內便會有結果。我知道你跟大哥多年，擔心他的安危。”
“此事你無需多慮，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料定此事能解，你當時也在場。你不信韋娘子，也該信老爺子的智慧。”
小六子連連點頭稱是，再也不敢想著有的沒的。
果然，僅僅是三日後，刑部迅速複審萬仲良一案，以人證、物證勉強，疑點重重為由，宣判萬仲良無罪釋放。
不過，仍因多蓄姬妾，不合禮部規製，罰了他五百兩銀子結案。
萬仲行接他離開監牢之時，萬仲良整個人明顯十分憔悴，可眼神熠熠生輝，反更見沉穩。
兩兄弟到了臨時買下的宅院，萬仲行指揮隨從替萬仲良做些清淨儀式，什麼跨火盆、換新衣、洗晦氣忙了一大通。
直忙了半個時辰，兩兄弟才安靜坐下，連喝茶邊密談了起來。
萬仲良神色淡然，“二弟，此番難為你替我奔走。兄弟倆就不說那些見外的話了，我隻好奇你是求到哪個世家的門上。”
萬仲行聞言苦笑，“大哥，你知道我從不結交世家子弟，隻因偶然與韋娘子數次巧遇，後來又在生意上有些合作相識。我走的是她相公的門路。”
萬仲良埋頭想了半晌，“嗯，原來是她。我雖然沒見過韋娘子，卻也聽人說過些她的事，這倒是個奇女子。她怎麼來京城了？她不是和離婦人嗎？”
萬仲行知道他了解的有限，便詳細的介紹了一番，“韋娘子休夫之後，自有京城的大人物相中了她，如今來京城是準備完婚，那人也曾去過南楚府。”
“年初邸報大哥沒看嗎？一萬破十萬，生擒北蠻王，因功封為冠軍侯的陸瑾瑜陸侯，正是韋娘子未來相公。”
萬仲良這才意味深長的道“我知道他，武安侯府的二公子嘛！當初他在武德司行走，在南楚府時，我也托人求見過，可惜他並沒回帖。”
萬仲行見他語氣有些異樣，不由得好奇，“大哥，可是有什麼事？”
萬仲良口打哎聲，“嗨，二弟啊，有些事，父親和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隻是，萬家以後怕是要你執掌，你還是得快些成熟起來。”
“陸二公子當年是來追查楚王府長史，卻在路過揚誌縣時遇到刺殺。聽說他險些喪命鄉野，被人救了一命，想必那人便是韋娘子。要不然……”
萬仲行聽得很是詫異，“大哥，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是楚王派人刺殺陸侯？如此隱秘的事，你……”
這下輪到萬仲良苦笑了，“二弟啊，你以為這些年父親和我待你冷落？其實是我們不想讓你卷入麻煩當中。萬家不是沒有靠山，咱們拜的是楚王府高門！”
“所謂近水樓台，事實上萬家也沒有彆的選擇，隻能抱緊楚王大腿。不求以後有個從龍之功，起碼保萬家富貴不減便可。”
“家裡每年供奉楚王府的財貨，至少十萬兩，用來保障楚王府的各項開支。不過，自從陸二公子前來南楚查案，父親便料楚王這艘船要沉沒。”
“楚王府長史，那是什麼樣的存在？查他就等於查楚王！楚王府的死士，就是用萬家的銀子養著，我怎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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