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中生智,伸出右手對劉兵和張揚說:“你倆身上帶了多少錢?”
“要錢乾嘛?”他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當然是買蛋糕啦!”江河神情嚴肅,正兒八經地說:“長輩生日,不帶點禮物進門,你們好意思。”
劉兵與張揚愣在原地,他倆身上哪有買蛋糕的錢呀,買幾個棒棒糖還可以。
“那我不去了。”劉兵首先退場。
“我身上就隻有幾毛錢,我也不去了。”張揚用手捂住上衣口袋,垂頭喪氣地說道。
江河見狀,心中竊喜,他裝作可憐的樣子:“我身上也沒錢,要不找彆的同學借借?”
“不用!”倆人不約而同開口。
借錢?笑話,哪裡有錢還呀。學費都有一部分是借的呢。劉兵心裡暗忖。
張揚的家境雖說好點,但父母給的零花錢也少得可憐。還得攢錢有彆的用處呢,這牙祭不打也罷。
“我先走了。”張揚揮了揮手,快步離去。
“我也拜拜了!張揚!等等我。”劉兵追上張揚,倆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江河長長地舒了口氣,這謊可不能撒,一個謊要多個謊來圓,真累!
接下來在學校的日子,江河過得小心翼翼。那個年代,農村的孩子都比較保守,男生和女生不太互相講話。
如果哪位男生與女生交談過多,就會被老師和同學認為是在早戀。
江河很想與李美好交談,可又怕迎來同學們異樣的眼光,最擔心地還是怕李美好不搭理他、遠離他。
每次兩人目光相碰撞的時候,李美好都會臉紅,然後迅速把視線離開。
江河也比較靦腆,隻有李美好離開座位去彆處時,他才會癡癡地望著她的背影發呆。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元旦節到了,學校放假一天。
北風凜冽,天氣漸漸寒冷。第二天早自習時,李美好還沒來,江河望眼欲穿。臨近上課時,李美好才姍姍來遲。
今天的李美好有點特彆,穿著件碎花棉襖,頭上裹了條杏色的帶流蘇的圍巾,那圍巾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了兩隻眼睛和鼻子。
江河覺得反常,他盯著她看,到底被他瞧出了端倪,李美好的眼睛是紅腫的。
他坐在她身旁,從側麵望過去,隱隱約約地圍巾後麵的臉也是紅腫的。
李美好也知道同桌在打量自己,可她根本不想搭理他,她今天心情很差。如果家裡能待的話,她甚至想請病假,可是那個家……她還是硬著頭皮來上課了。
上課鈴聲響起,語文楊老師手執教案走了進來,江河整個心思都在李美好身上,老師講的什麼知識,他根本沒聽見,他如坐針氈,最後他鼓足勇氣,在草稿紙上寫了一行字,然後撕下來遞給了李美好。
正在聽課的李美好看見一張字條塞到她手中,心裡一驚,當她看到紙條上的字時,一股暖流遍布全身,好似室溫也上升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