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抬起頭來望了這邊一下,我趕忙收回視線,假裝吃麵。”
說到這裡,葉滄海止住了話頭,他拿起筷子開始夾了一塊豬蹄在碗裡,快速地扒拉了幾下到嘴裡咀嚼著。
李美好和韓少華聽得入迷,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開始夾菜吃飯。
女服務員接連又上了三道菜,一道“淮山雞湯”,一道“辣椒炒肉”,最後上了一盤“清炒萵筍絲”。
葉滄海把碗裡的飯扒拉乾淨,又舀了一碗雞湯,慢慢啜著,開始接著講
我們住的倉庫是用土坯磚壘起來的,下麵的基腳是幾塊散石頭砌的,上麵蓋的茅草。這排倉庫有十幾間,裡麵各裝著稻穀、麥子、編織袋、肥料啥的,就剩三間還空著。
我們幾個男生住的那間倉庫,放了兩張破床,還有兩床舊得發黑的墊絮。蓋被和床單是自己從家裡帶的。為什麼說破床呢,就是幾塊舊木板訂的,床鋪板參差不齊,厚的厚,薄的薄,墊了一床墊絮,睡在上麵一點也不舒服,我們在裡麵鋪了厚厚的一層稻草才好一點。
想必女生那邊也一樣,窗戶用報紙糊著,還被風吹得大洞小洞的,屋子裡熱乎氣都沒有,涼嗖嗖地。
每個房間還有一個破舊的櫃子,以及一張舊四方桌,幾條舊長木凳,上麵落滿了灰塵,看樣子是從哪間倉庫裡翻出來的。
花了兩三個小時,才把倉庫收拾妥當。飯後,我們幾個撿了些枯樹枝,就在另外一間空著的倉庫生起火,團團圍坐,互相作自我介紹起來。
“誰讓你們生火的?”村主任曹萬喜黑著臉闖了進來“這是茅草屋,一不小心就會把屋頂的茅草給引燃,到時誰負責?把火柴交出來!”他怒氣衝衝地說。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都望著我,可能因為我先前懟過他吧。
“曹主任,這倉庫那麼高,火很難燒上去的,再說,天氣這麼冷,不燒點火暖和暖和身子,明天哪還能起床乾活呢。”我挺身而出,給大夥兒解圍。
“你們就不能跺跺腳、搓搓手自己活動活動,這樣一來,既鍛煉了身體,又抵抗了寒冷,兩全其美,這樣不行嗎?”曹萬喜理糙話不糙。
“我們的衣服、鞋子都是濕噠噠的,跺跺腳能把它跺乾嗎?”我有點生氣,語氣也不善了起來。
“就是,我先前因為鞋子裡進了水,腳凍僵了,才走不了路的。”聽見我這麼一說,顧婉如也出來幫腔。
聽到如夜鶯般悅耳的聲音,曹萬喜睜大了他的眯縫眼,向顧婉如看去,這一看,簡直讓他驚掉了下巴,眯縫眼瞬間大了一倍,在火光的照耀下,顧婉如紅撲撲的臉蛋,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坐在火堆旁,恍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曹萬喜吞了口唾沫,緩和了語氣,說道“你們誰生的火,出了事故,誰負責。”說完,又看了顧婉如一眼,才轉身離開。
“咦,他怎麼走了,不管我們呐,奇怪。”代芬芳感到疑惑。
“走了就走了,管那麼多乾啥。咱們自娛自樂吧。”陸芳芳開心道,並帶頭唱起了“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
剛唱兩句,剩下的人都跟著唱起來“母親隻生了我的身,黨的光輝照我心……”
接著大家又唱了一些當時流行的歌曲,什麼《英雄兒女》啦,《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等等。
夜也深了,大家意猶未儘,可拾的柴禾沒有了,隻得作罷,劉成才弄了一大坨雪進來,準備扔進燒剩的灰燼裡,我攔住了他“慢點。”
“乾啥?”劉成才愣住,忙停止動作,眾人也不解地看著我。
“用個鐵盆裝著,給女同胞放房間能增加熱量。”我平靜地說。
“好哇好哇,太好了!”顧婉如歡呼雀躍,這兒太冷了,她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