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陸開學瞠目結舌,被趙大強說的物價嚇到了,不禁搖頭苦笑道:“老百姓沒活路了。”
“可不是嘛。”趙大強亦是苦笑。
周劍來歎了口氣,道:“物價飛漲,怕是要打仗了。大牙人利用乾涸的地下河道神不知鬼不覺地侵入黑森林,再由黑森林出來直接繞過了雁城這道堅固的防線,直插南境腹地。現如今南方邊境肯定正在遭受大牙軍瘋狂進攻,如若黑甲軍頂不住大牙軍的進攻,邊境防線失守,大牙軍必定長驅直入,攻城略地,眨眼間殺至雁城城下。屆時配合從黑森林侵入的大牙軍,南北呼應同時攻城,雁城怕是難以堅守啊。而一旦雁城失守,那麼大牙軍就可在整個南境肆意妄為。六十八年前的悲劇必定重演。所以說,雁城絕不可失。雁城不失,南境不亡。”
“戰爭一起,咱們老百姓就更沒有活路咯。”車夫趙大強哀歎道。
“想太多也無用,能活一天是一天吧。”陸開學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吳老頭把喜兒緊緊摟在懷裡,喃喃祈禱道:“願滿天神佛保佑,保佑我家喜兒度過這場災難,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
“周大哥你懂得可真多。”張小卒佩服地看著周劍來,撓了撓頭,羞赧道:“我連咱們白雲城在哪個位置都不知道。周大哥,你能給我大體講一下嗎?”
“可以。你把手伸過來。”周劍來點頭道,讓張小卒把手掌攤開,然後他以左手食指在張小卒掌心一點,道:“比如這裡就是咱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雁城,雁城往北是金城,再往北是皓月城,皓月城北麵就是咱們白雲城。白雲城到此大概有一千二百公裡的路程。咱們白雲城隻是普通的一級主城,相比於浩瀚雄偉的雁城,差了許多。”
“什麼?!一千二百公裡?!”張小卒驚叫,看向牛大娃,不可思議道:“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怎麼可能跋涉這麼遠的路程來到這雁城?他是怎麼做到的?”
周劍來目光跟著落在牛大娃身上,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道:“他戰門全開,一個月行這麼遠也算正常。”
“啊?!”張小卒有點懵,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手指指著牛大娃,眼睛看著周劍來,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他——戰門全——全開?”
“是啊,戰門全開。有問題嗎?”周劍來非常確定的點頭。
“這——這——”張小卒嘴巴半張,眼珠子瞪得溜圓,這了半天也被這出個所以然,最後朝周劍來攤手道:“他一個月前連戰門是什麼都不知道。應——應該是不知道吧?”
張小卒突然有點不確定,因為牛耀是牛大娃的老爹,或許他有偷偷教牛大娃修煉戰門也說不定。
“不可能!”周劍來想也不想一口否定,道:“一個月連開三道戰門,你當他是前五百年不見後五百年不遇的絕世奇才嗎?就連白雲城的百年奇才蘇謀,也足足用了五年時間才貫通三道戰門。”
“哼。百年奇才,也不怎麼樣。”張小卒撇撇嘴角,神色不屑。他不是藐視蘇謀的實力,而是鄙夷蘇謀的品行。
“怎麼,你和蘇謀有恩怨?”周劍來聽見張小卒對蘇謀的評價,頓時提起了興趣,好奇問道。
張小卒道:“不敢瞞周大哥,我與蘇謀卻有恩怨,我差點死在他手裡。”
“哦,你和他乾了一架嗎?你接了他幾劍?”周劍來目光迫切問道。
張小卒苦澀一笑,道:“當時我還很弱小,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隻能任他拿捏。”
“奇怪,他一向高傲自負,眼高於頂,怎麼會為難與你?”周劍來不解問道。
“是——不說也罷。”想到周劍來和秦心如的關係,張小卒擺了擺手,不願多說,不想因為這件事和周劍來產生間隙。
周劍來以為是什麼羞於啟齒的事,便沒有追問,拍了下張小卒的肩膀,道:“再回白雲城時,我必與他一戰,我給你報仇。”
“周大哥與他有仇?”張小卒詫異問道。
“沒有。”周劍來說道,“他是白雲城第一奇才,修的是劍道,我修的也是劍道,從小到大活在他的影子下,我渴望與他一戰,渴望戰勝他,否則難以釋懷。不過現在的我還差得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我亦渴望與他一戰。”張小卒握起拳頭道,想到黑森林裡蘇謀的卑劣行徑,他就抑不住地憤怒,感覺心中一口氣難平。
馬車行駛到北城門下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巍峨高大的城門關閉著,隻開了右側一條丈寬的甬道,再過一個半時辰,這條甬道也將關閉。
城門兩側斑駁的石牆上懸掛著一把把旺烈燃燒的火把,把城門口照得通明如白晝。
兩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肅立在城門兩側,散發出凜冽的蕭殺之氣,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那如刀子般淩厲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進城的人,但有懷疑,便要攔下來細細盤查審問。
甬道口又有一隊士兵專門把著門口,每一個人都細細盤查審問,馬車、貨車,亦或是大個頭的箱子、木桶,但凡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嚴格檢查。主要是嚴防大牙人有機可乘混入城裡。
張小卒一行人順利地通過檢查,穿過深長的甬道,終於進了雁城。
張小卒本以為城裡的景象會比外麵好許多,孰料入目所及仍是荒涼死寂的災難景色。
道路兩旁都坐滿了逃難的難民,遍地哀嚎,和城外的情景並無區彆。
“去最大的醫館!”周劍來吩咐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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