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齊裕得意嘿笑,朝張小卒眨了眨眼,再次問道:“張兄,你臉上的畫是自己畫的嗎?”
張小卒搖頭道:“我是在一個街邊小攤上畫的,雖然是街邊小攤,但是那老板的手藝當真了得,你看我這個都已經畫了好幾天了,還這麼活靈活現。”
“洗不掉嗎?”齊裕皺眉問道。
“有容易洗掉的,也有不容易洗掉的,我選的是不容易洗掉的,得過十天半個月才能洗掉。”
“能否勞煩張兄給在下領一下路?我也想試試,覺著蠻有趣的。”
“沒問題。”張小卒痛快應下。
齊裕望向齊謹瑤,喊道:“謹瑤,小叔我要去逛街了,你去不去?”
齊謹瑤聞言“啊”的一聲尖叫,滿臉驚喜地轉身向齊裕看來,問道:“小叔,我…可以去嗎?”
她清澈明亮的眸子裡充滿了期待。
“這個…”齊裕撓了撓頭,道:“你得先請示老祖。”
“哦”齊謹瑤臉上的驚喜之色頓時黯淡了下去,轉身看向齊阿爾,嘟著嘴小聲問道:“老祖,我可以去嗎?”
剛剛她這麼問齊裕時,每一個字裡都充斥著喜悅之情,可是轉而向齊阿爾詢問,聲音卻突然變得有氣無力,似乎已經知道齊阿爾不會準許。
因為齊阿爾對齊謹瑤的管束一向嚴苛,極少允許她出門玩耍,像這次讓她一個人先來極樂城,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齊裕連忙幫齊謹瑤說話道:“老祖,您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人欺負謹瑤的。”
齊謹瑤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張小卒都忍不住想幫她說兩句。
不過就算齊謹瑤不是楚楚可憐的樣子,張小卒也想幫她說兩句,因為這是支開齊阿爾最好的機會。
齊阿爾朝齊謹瑤揮了揮手,道:“去吧,但是晚上九時之前必須回來。”
“啊,真的嗎?老祖,您真是太好了!”
“耶耶耶!”
“小叔,我們快走吧!”
齊謹瑤高興得又蹦又跳,渾身上下都煥發著歡快的少女氣息。
張小卒三人瞧著她歡快的樣子,全都在不知覺間受其影響,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哎…”
“孩子大了,是時候放手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那麼快。”
望著齊謹瑤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齊阿爾心裡歎了口氣。
一時間心裡有些傷感落寞。
他已經活了四千多歲,早就對生活失去了熱情,每一天都是和枯燥孤寂作伴,了無生趣。
然而齊謹瑤的出現讓他枯燥孤寂的生活泛起了浪花,她的天真爛漫感染了他,讓他感覺生活又有了光彩,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他管齊謹瑤管得那麼嚴苛,其實是藏著私心的,不想讓齊謹瑤接觸外麵的花花世界,因為齊謹瑤一旦被外麵的世界吸引,那麼就會對他這個垂暮無趣的老頭子感到厭煩。
他想讓齊謹瑤多陪陪自己。
但是孩子大了,終究得放手。
所以望著齊謹瑤遠去,他看到的是齊謹瑤正一步一步從他的世界裡離開。
他的世界又將恢複之前的枯燥孤寂。
“老夫不想再那麼無趣地活著了,得給自己的生活添些激情和光彩。”
“遙想當年,意氣風發,與人鬥,與天鬥,其樂無窮。”
“當與天鬥!”
齊阿爾站起身,望著天空伸了個懶腰。
他的心不再甘於寂寞,準備像柳向榮那樣,挺起胸膛勇敢地衝擊桎梏。
成也好,敗也好,不給人生留遺憾。
可是想到衝擊失敗就可能會灰飛煙滅,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他心裡突然一陣驚顫,泛起了一股恐懼感。
“天天縮著,結果真的變成縮頭烏龜了!”
齊阿爾自嘲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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