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穿過街道,在監考人員的熱情招待下優先進入考場,然後安排到他的考試座位上。
第一排第一個。
張小卒黑著臉坐下,知道馬上還要被公開處刑一次,因為所有進場的參賽者都會從他身邊路過。
寬廣巨大的廣場上,一張張三尺高的案幾,前後左右間隔三步整齊排列。
案幾上擺著一個號牌,五張一尺長寬的白紙,一支毛筆和一方硯台。
硯台裡的墨已經磨好。
號牌和參賽者手裡的參賽號牌相對應,等會參賽者進場,便可對號入座。
“這第一場比賽看樣子應該是文考,不知道會考什麼?”
張小卒為緩解尷尬,用觀察考場來轉移注意力。
一盞茶的時間後,其他參賽者開始進場。
如張小卒所料,大部分人從他身邊經過時,都對他橫眉冷對。
有些膽子大的,還會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更有甚者,還會指桑罵槐地嘀咕兩聲。
張小卒眼觀鼻,鼻觀心,不予理會。
也沒法理會。
總不能站起來和他們對哼,或是對罵吧。
不過這也和他的性格有關,若是換成脾氣暴躁,或是盛氣淩人之輩,早就釋放出月聖境威壓進行震懾,讓所有人乖乖閉嘴。
當所有參賽者落座,一位童顏鶴發的老者走上廣場前方的高台,先是掩嘴輕咳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是蘊含著一股威嚴的震懾之力。
嘈雜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皆聚集到老者身上。
“老朽柳春風,有幸受邀,成為本場比賽的主考官。”
老者目光掃視全場,自我介紹道。
他的聲音剛落下,廣場上就響起一些驚呼聲。
柳春風,在柳家十九位超凡境強者裡麵排名第十。
本來柳家一共有二十位超凡境強者,但是排名第一的柳向榮已經更上一層,達到半尊之境,故而二十變成了十九。
“作為主考官,老朽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諸位等下比賽的時候遵守比賽規矩,不喧嘩、不作弊、不交頭接耳、不東張西望,違規者,老朽會直接將其清離出場。”
柳春風望著廣場上的參賽者緩緩說道。
聲音落下,廣場上立刻靜得落針可聞。
誰也不想比賽還沒開始就被扔出去。
“初選賽的第一場將采取文試的方式。”
“在諸位麵前的案幾上有紙筆墨,等會老朽手裡這枚玉簡會對著上空映射出一千種藥材和靈材的圖樣,每種圖樣會在空中停留三息時間,諸位隻需把出現的藥材和靈材的名字寫在紙上即可。”
“注意,要標明序號,否則按錯誤批改。”
“答對九百題即可通過第一輪比賽。”
“善意提醒,紙隻有五張,注意字不要寫太大。”
“考試開始。”
柳春風言簡意賅地說完,即宣布考試開始。
參賽者聞言皆胸有成竹,並覺得此項考核合情合理,身為一名煉丹師,要是連煉丹的藥材和靈材都不認識,那還當什麼煉丹師。
也有不少人皺起了眉頭。
不過不是為考試太難皺眉,而是覺得大家露天考試,前後左右相隔這麼近,連個隔斷都沒有,實在太好作弊了。
尤其是修煉出神識的強者,那不是輕鬆鬆就能偷窺彆人的答案。
但他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隻見柳春風站在高台上揮了揮手,所有考生的周圍頓時出現一個隔絕禁製,隔斷了聲音和神識,視線左右受限,也不能向前平視和俯視,隻能向前仰望天空。
擔心的人頓時鬆了口氣,心想這樣就不會有人窺視自己的試卷了。
然後過了大概五息時間,高台上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株藥材的圖樣。
田七,非常常見的一種藥。
眾參賽者立刻在白紙上書寫起來。
前五百種藥材靈材都比較常見,眾人皆答得十分流暢,但五百種過後,逐漸出現一些稀有少見的種類。
廣場上漸漸出現抓耳撓腮的人。
許多人一題答不上,頓時亂了節奏。
但好在容錯率很高,可以錯一百題,所以很快又能鎮定下來,把不會的先空著。
待到八百種之後,出現的藥材靈材圖樣無不是稀有罕見之物。
許多人的額頭上已經冒汗。
九百種之後,就更難了。
越來越多的空白出現在紙上,參賽者剛開始的信心正在被一點點摧毀。
九百五十種過後,已經有不少人臉色蒼白地放下毛筆認輸了。
張小卒自始至終平靜如常,每一次天空中的圖樣剛出來,尚未消失之前,他就已經在紙上寫出了靈藥或者靈材的名字。
因為這些靈藥和靈材在老乞丐給他的那本藥典裡都有詳細記載。
一千種圖樣在空中完全呈現過之後,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有考官進場收卷。
張小卒看著自己滿分的答卷,忽然皺了皺眉,心想要是自己全部答對,那一定會被其他參賽者罵的更慘,說他是故意來搶名額的,於是他拿起毛筆塗掉了最後五十種靈藥靈材。
然後滿意地點點頭。
覺得這樣不上不下最好不過。
考試結束,張小卒逃也似的離開廣場,可不想留下來承受那些失敗者的怨懟。
“老祖,能不能把張大用的答卷找出來給我看看?”
柳之煥利用關係溜進了閱卷室,向柳春風請求道。
柳春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