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那人個頭很大,身形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臉。
我想著應該是打劫的,便悄悄握住口袋裡的小刀,打算直接殺了這個人。
月亮從雲後出來,銀白的月光絲綢般落下,照亮了小巷,也照明了我麵前的人。
“西蒙……”
他……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剛剛凱瑟琳說的監視的尤諾彌亞政府聯盟大姓就是西蒙?
一年多不見,西蒙還是老樣子,金發碧眼,臉上還是平靜如水。穿著一件高領毛衣,外套短款羽絨服,係著條卡其色圍巾,下穿一條黑色長褲和軍靴。
西蒙輕呼一口氣,收回了搭在我肩上的手,道“接替的不會是你吧?”
“什麼?”
“監視我的人,今天下午還是一個藍頭發的女人,晚上就換了。你們這些小把戲省省吧。”
果然,凱瑟琳監視的就是西蒙。
“不是,”我稍稍把頭低了低,“我在這和你沒關係。”
西蒙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猶如一尊冷麵金剛,不語的俯視著微小的螻蟻。
我心虛的又偏了偏頭,隻覺得越發的冷。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連忙說道。
“你穿得太厚了,就算海科利是冷,可你也不用穿這麼厚。”西蒙猝不及防的拉住我的手,手指順著我老舊的袖口探到我的手腕,“身體溫度這麼低,不生病才有鬼。”
“與你無關。”我冷漠的收回手,將臉往圍巾裡縮了縮,打算趕快離開這裡。
西蒙側身一擋,高大的身軀便攔住了我的去路。
月亮再一次被雲遮住,巷子又陷入了黑暗。
感覺有東西從天上落下,我抬眼一看,下雪了。
我見西蒙沒有讓開的意思,便道“西蒙,你彆忘了,我們是敵人。”
西蒙沉吟片刻,輕輕歎了一口氣“藍林,每次分彆時你總是說下次見麵就是你死我活,可每次再見我們兩誰都沒有動手。我很喜歡和你做朋友,但我承認我接近你是有目的,因為你的臉,因為你的聲音,我想多看看……我的阿靖。所以如果有什麼需要朋友幫忙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和平地區。”
我口袋裡握著小刀的手鬆了鬆。現在若向西蒙求救的確是個好辦法,可一旦邁出這一步我就徹徹底底的犯了叛國罪,藍家百年清譽都將毀在我的手裡。
我身上還有藍家,我不能這樣。
我低下了頭,用動作來表麵了自己的態度。
雪漸漸大了起來,狹小的巷子裡很快便鋪了一層雪。
西蒙見我不說話,也沒再說什麼,抬手輕輕的拔掉我頭上的雪,與我真的似多年好友。
“這圍巾酒味太重了,係我的吧。”話間西蒙便要來解我擋著臉的圍巾。
我連忙側過身去躲開他的手解釋道“不用。”
西蒙偏頭一看,懷疑道“你在躲什麼?”
“沒有。”我依舊側著身體不去看他。
西蒙不再說話,上手便來扯我的圍巾,我急忙抬手擋住,西蒙反手一擒,我的手腕便被他抓在手中,用力的抵到了身後的牆上。粗擦的牆麵擦得我手背生疼,西蒙還故意把我的手往高處按,導致我整個人幾乎都是被吊起來,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了右臂上。
我自知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是打不過他的,便不再掙紮,但也不主動示弱,隻是倔強的扭過頭去。
我被籠罩在西蒙的影子裡,他高大的身軀猶如一座山壓迫著我。
“藍林,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
我看向他的眼睛,但重重的黑暗卻把我阻擋在外。
西蒙鬆開挾製我的手,我揉揉有些發疼的手臂,沒有說話。
“你瘦了很多。”
西蒙見我不說話,走近了幾分,我警惕的往後退,可身後已經是高牆。
西蒙抬手摸摸我的頭,順勢撥弄著我圍在頭上的圍巾。他的手法很輕柔,似在撥弄著情人柔軟的發絲,與剛剛粗魯的行徑形成鮮明的對比。
圍巾被他撥弄滑下,我難為情的把臉朝左邊偏了偏,以圖遮擋一點臉上的疤痕。
雪還在下,月亮又再次出現,微弱的光線在黑暗的巷子裡顯得格外珍貴,這銀白的月光照亮了我臉上的傷疤,也西蒙臉上的驚愕。
雪落在我們身上,誰也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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