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拓手掌順著我的手背摸上我的手臂,細細摩挲著上麵的疤痕,口中念道“究竟是多大的火能把你燒成這樣。”
我頭微微往後仰,略帶揶揄的看著趙拓,好奇他接下來要乾什麼。
趙拓看起來已經有些上頭了,耳尖比烈酒還紅,呼吸有些粗重。他撫摸我手臂的手一轉,竟轉到了我的衣領,手指輕輕撥開襯衫的扣子,大片的傷痕暴露在燈光下,趙拓明顯愣了愣,抬頭看我時眼中多了些憐憫。
憐憫?
嗬,我最不需要的東西。
趙拓俯身而來,結實的手臂撐在我耳邊,健壯的身軀遮住了上方的光線,明明是個有壓迫感的姿勢,我卻沒感到任何壓迫感。
趙拓眼中浮上了些許情意,手上撫摸我傷痕的動作逐漸粗魯。他沒醉,他在試探我。
“傷痕是勇士的勳章。”
熏人的夜色中,一隻野貓打翻了酒瓶,褐色的酒液在暗夜中流淌。另一隻野貓好奇的湊近試探,貪嘴的撲抓著流淌的酒水,以為自己已經將美味收入掌心,殊不知它的上方正有一隻更凶狠的野貓,露出了爪牙正盯著它。
……
獨立社在玫瑰區有不少娛樂產業,我昨晚挑選的酒吧便是屬於獨立社,酒吧樓上的酒店自然也屬於獨立社。
清晨的霞光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照射在我的臉上,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睡得格外舒服。
我伸手到床頭拿起手表一看,才六點半,難怪我沒自然醒。
我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趙拓沒有醒的跡象,看看地上散落的衣物,腦袋一時有點懵。仔細想想今天的工作是在晚上,索性再睡一小會。
可我剛沾上枕頭身旁的趙拓便發出些許呢喃聲,已是悠悠轉醒,這般我也不好再睡,率先起身拽住被子遮住滿是傷痕的身體。
趙拓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同樣的伸手去拿手機看時間,隨後揉揉頭嘟囔道“你醒得好早。”
“抱歉吵醒你了。”我扯過被扔到一旁編織椅上的襯衫披上,率先下床。
“沒有。”趙拓從床上坐起,懶懶的伸個懶腰,古銅色的皮膚在一縷晨曦的照耀下格外耀眼,肌肉線條順滑而優美,肩膀上的槍傷不但不顯得突兀,反而更顯狂野。
“我今天沒有工作,你有嗎?”我從房間靠牆的櫃子裡拿下一套浴袍問道,“得找人給我們送衣服了。”
趙拓也從床上下來,徑直走到我身邊,伸手拿下一套浴衣,故意很親密的說“有你在,有工作我也推了。”
“你可彆惡心我了。”我被趙拓逗笑了,輕推他的肩膀笑道。
趙拓忽然湊過來促狹的親了我一下道“親愛的,你昨晚可不是這樣說的。”
“打住,”我抬手將他推開幾分,挑眉道,“你再這樣說話我現在就給你一拳。”
趙拓哈哈大笑起來,將浴袍披在身上轉身道“你先洗漱吧。”
我換上浴袍,兀自走進衛生間。
我和趙拓都明白彼此不過是在試探罷了。趙拓要在獨立社培養自己的新人,甚至像他說的把我推薦到查理德·金身邊做事,他就必須試我的底,必須拉攏我。而我要在獨立社迅速獲得購買高破甲原材料的錢就必須靠趙拓給我安排工作。
如此這般下來,我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就連昨晚都事也不過是雙方的一步棋。
其實在這種事上,有沒有情很容易就看得出來。和浮生在一起時會有關懷的溫水喝放鬆的按摩,兩個人還膩膩歪歪的去清潔,而昨晚不過是結束後各睡各的。
我不禁回想起和浮生的各種濃情蜜意,恍惚間似乎有人也給我遞過水詢問我的身體如何,但隻是一瞬間,如浮光掠影走馬觀花。
我搖搖頭,穿上浴袍走出衛生間,房間裡的窗簾拉開了一半,兩人份的早餐已經放在小桌上,雙人床上放著兩套衣服,趙拓正站在落地窗前,指間握著一支煙。
看見煙我又不禁想起那個寒冷的夜晚,在北方的海科利,黎明時分的西蒙獨自站在煙台抽煙,獨自為逝去的愛人傷心。
那天晚上我是多麼的羨慕薛靖,深愛她的西蒙有著和太陽一樣溫暖的心。那雙碧綠色的眼中永遠隻被薛靖占領,即使是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我也分不到半點餘光。
“這窗簾的自帶收縮裝置昨晚被你扯壞了,”趙拓指指窗簾,說笑道,“幸好是社團內的資產,不然還得賠錢。”
我忽然有些頭疼不太想說話,於是徑直到床邊穿衣服。
趙拓繞到我身後,打量著我皮包骨的身體道“我一直覺得你身上的疤多得有點不正常,按道理說那這個年紀不該有這麼多疤。”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常年在前線呢?”
我將上衣穿上,伸手彎腰去拿褲子,趙拓突然伸手攬住我的腰將我抱入懷中,貼著我的脖頸低聲道“你太瘦了,我都不敢用力……怕傷了你。”
“彆忘了我可是能把人的腦袋砸碎。”我掙脫開他的懷抱,拿起長褲套上,語氣平淡而疏離。
趙拓吸完手上最後一點煙,將煙霧緩緩吐出,眼神在煙霧之下顯現出野獸般的精明。
我穿好衣服隨手拿起小桌上的一個肉包子對趙拓揮揮手道“你慢慢洗,我先走了。”
“k,我昨晚和你說的,去做金先生保鏢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我開門的手頓了頓,回身淺笑道“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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