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有八人,倆人頭帶黃巾,腰挎長劍分列左右,其後又各站三人,執長槍,皆是頭戴白頭巾,八人一樣的白色軟甲,目光堅毅沒有一絲鬆懈。
李木木吃了一驚,這哪裡是什麼土匪呀,這不是正兒八經的邊防軍嘛。
巡山小妖在兩位黃巾耳邊低語,又遞上通關信物。
鏢頭很自覺遠遠站著,山下小妖好賄賂,明麵上的卻有講究。
守門黃巾檢查完信物並未發現異常也隨即道“今日你們還過不得境,烏居長如今不在寨中,最遲今夜三更就回來,阿甲你先帶他們到三圍休息。”
“阿甲,來者是客,彆懈怠了,但是要是他們搞什麼小動作”
另一個守門黃巾接著前者的話,對著巡山的小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一字一句都清晰入耳。
李木木聽聞此言側眼望向旁邊的鏢頭,鏢頭臉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不滿的情緒。
入石孔門,豁然開朗,目之所及不見邊際。
無房,唯有遍地帳篷,裡外共四層,以顏色區分。
最外圍帳篷數量最多,為白色,四層顏色依次分彆是白色黃色紅色與金色,數量也逐級減少。
等級分明,秩序井然。
白帳之外是飲食生活的區域。飲馬槽,貨車排排隊列,牛馬嘶吼踏蹄;溫酒口,架上烤肉飄香,缸中佳釀醇美;存兵處,刀槍劍戟光寒,鎧甲銀盔色冷。
若非知是山賊,恐人誤認是軍營。
車馬紮穩,貨物清點完畢,一行人聚於一處。
“此處倒是是個軍營。”
李木木對著帶路的阿甲開口調侃,阿甲並未過多回答,可是眼睛卻有了光。
阿甲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比李木木還要小上一點,他此時已經神遊天外,半天後方才笑著擠出一句“都是烏居主給帶給我們的好去處。”
李木木可以看出阿甲是打心眼裡敬佩那位所謂的烏居主,隨即試探著問道“想來烏居主是位了不得的大英雄,你忙嗎?要不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吧。”
少年同少年,熟絡隻在三言兩語之間。
原來聚居於此的山匪大都是流落甲安縣境內的非魔族之人,自從甲安縣換了魔族新官,異族之人的生活處境則是越來越艱難。
攤不許擺,店不許開,隻可替魔族工作,魔族的店主有官方作靠山,肆意壓榨異族勞力,不僅是零零七還是全年無休,克扣報酬,壓縮福利,無所不用其極。
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後來異族之人都逐漸搬離甲安縣城,於鄉下耕種於山林砍柴於河邊撒網,做一些自力更生的活計。
原本生活平淡卻還過得去,然而苛政卻接踵而至。
耕田的交田稅糧稅農具稅,砍柴的交林稅地稅砍刀稅,打魚的交水水魚稅漁網稅,收獲微乎其微,稅名卻多如牛毛,入不敷出已難維生,萬不得已,青壯勞力則鋌而走險入山為賊。
“烏居主也是那時候落草此間的?”
李木木與阿甲對坐在篝火邊,提起烏居主阿甲的眼睛卻比篝火還明亮。
自青壯入山之後,打劫過路富商,山下老弱婦孺日子倒也好過了許多。然而不久縣官就以清剿匪患的名義收取富商的資產,攜軍隊入山剿匪,在搜刮財富的同時又博得了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