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埋白骨,
寸寸腸斷淚眼枯。
隻為一將功成故,
多少屋舍放荒蕪?
興亡皆是百姓苦,
血淚史書縱馬讀。
此日謹以此文悼念那些無所歸途的亡魂,銘記曆史!
晴光照著白馬雪白的屁股,雪白的馬上一個白衣少年左右搖擺,他腰間掛著一個葫蘆,肩上盤著一條玉色的小蛇。
魔域的雪來得似乎比聖域早一些,也冷一些。
而且這雪下得有些出其不意,還記得那日從禦獸宗出來之時還隻是西風吹得冷一些。
白馬的蹄子也是雪白,踏在淺雪之上隻分不出是馬蹄還是雪。
李木木回過頭對著掛在馬鞍上的竹劍問道“劍靈前輩,您當時為何不順勢滅了那白蛟黑蛇呢?”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真是一曲悲歌!”
劍靈像是沒聽懂李木木的問題,自顧自地念出一句古文。
“這老家夥還不是怕沾染因果?說得自己有多高尚似的。”
媧媧姐盤在李木木肩上,歪著頭一臉的不屑。
“因果?”
媧媧姐道“是天下書生的因果。”
“天下書生的因果?”
“儒家四閣坐斷天下四極文脈與氣機,其影響之大,天下人不敢不畏。”
劍靈歎息,以他的見識修為,能讓他如此認真對待的東西絕不會太多。
“讀書人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
劍靈笑道“武夫文人,一個亂世定乾坤,一個治世安天下,你說他們的力量能不大嗎?”
天下不能缺少英雄,如果黑夜失去了星辰與日月將會是無儘的黑暗。
“如此看來,百無一用是書生,當是謬論。”
劍靈蒼老的聲音悠悠響起,“無用之書生自然無用,此話或許就是無用書生的無用之言。”
晴雪初下,鳥獸稀音,馬蹄踏雪,沙沙作響。
幾人的對話於此空穀之中回蕩,可是李木木卻聽見了不屬於三人的聲音。
此處溝澗筆直而綿長,如兩掌合立,如天神一斧劈開,如此時節還有樵夫在此砍柴不成?
“小心一些,氣息有些不對勁。”
媧媧姐語氣有些許凝重,似乎已經感覺到來者不善。
“我尚未完全恢複,待會得靠二位了。”
劍靈假裝咳嗽了兩聲,咳得很大聲,山穀中滿是他的回音。
“這老家夥,又整這出,慫男,我看不起你。”
媧媧姐吐著蛇信,語氣中滿是鄙夷,隨即又叮囑李木木道“小木木,姐姐前幾日一戰損耗太大,待會就看你了。”
“”
李木木看看竹劍又看看玉蛇,這不靠譜二人組關鍵時候是真不靠譜。
一念之間,神識已經循著聲音擴散到了目光所不能及之處,可是除了幾隻藏雪的小獸便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生機的存在。
白馬倒是悠閒,埋著頭自顧自馱著李木木向前。
聲音越來越近,不像是對話,倒像樵夫在唱歌。
這歌同寒冷的北風而來,淒愴的曲調配上喪涼的嗓音,李木木不覺間為之動容。
唱歌的人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惱,因此歌詞也聽不清楚。
依稀幾句是
我家何處?我家何處?
是誰強把我家來住!
白山黑水是否如故?
強盜呐!強盜!
你殺人不分男女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