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飲酒名折柳,
美人飲酒名初見。
柳是故園春色柳,
見是當時桃花麵。
如今春柳色青青,
不見園中笑盈盈。
敢叫蘭舟加鎖鏈,
人生念念如初見。
——題記
謝英姿之前很好奇自己的少爺的家到底在哪裡。
因為他發現一個人遇見一個投緣的陌生人最開始往往都不問對方的名字,反而一張口就是“兄弟你是哪裡人呀?”
這種行為他已經司空見慣,可是他卻不能理解。
謝英姿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宋寒衣帶著他滿世界遊蕩,至於之前的記憶全都是宋寒衣一句一句替他補充的,所以謝英姿連一點家的概念都沒有。
可是宋寒衣卻不一樣,從謝英姿記事起,他們倆人雖然滿世界溜達,可是據宋寒衣自己所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回家,為了光明正大而體麵地回家作準備。
謝英姿曾問過宋寒衣,“少爺,家是什麼?”
宋寒衣摸著他的頭溫煦笑道“家是一個人一心要回去而最後必須回去的地方。”
“那少爺,我們最後要去哪?”
“鬥牛墟!”
謝英姿對這三個字印象很深,他不知道這三個字怎麼寫,隻知道怎麼念。
“這是少爺的家,也就是我的家。”
他實在沒有什麼家的概念,也沒讀過什麼書,自然不知道蘇東坡的“此心安處是故鄉。”
他隻單純覺得少爺在的地方就是家。
此時兩個人不再是一前一後,而是並排走著,他們的步子都很快,因為他們此時要趕去快活林裡的一家酒肆,那裡有幾個人正等他。
聖賢居是天下聞名的酒肆,每一個種族的每一個重要的城池都有它的身影。
生意能做得那麼大自然有它的道理。
聖賢二字取自青蓮劍仙的名篇《將進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這句詩深深刻在每一家聖賢居的大門上。
在這幾句詩的背後,一個少年與一位美女相對而坐。這是一張四方桌,桌上已經擺上了四壺酒。
這倆人來得比宋寒衣預計的要早上很多,二人各自飲酒。
少年飲酒名折柳,美人飲酒名初見。
折柳跟初見都是聖賢居的小眾酒,口碑很差,因為喝的人少,懂得喝的人更不多。
折柳與初見相似卻又有天壤之彆。
折柳入口即苦如蓮心,可是嘴裡苦極心中卻總是甜絲絲的。
它隻適合遠行的遊子喝,一個人背井離鄉,心裡有萬種心酸無奈也無人傾訴之時該喝這酒。
初見同樣是苦與甜,不過卻與折柳完全相反,他入口甜如蜜,心中卻會無端生出萬種閒情苦悶來。
它適合多情的浪子喝,心中有萬種相思苦悶的人該喝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