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殃組的赤書令竟然會耍這樣的小手段跟涉世未深的小孩套近乎,當真是臉上和泥巴,越來越厚了!”
李木木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樣貌奇異的怪人環抱著一口似劍非劍的怪武器斜倚在一棵老梅樹下。
之所以說他的樣貌怪,因為他的頭埋地極低,就像是一隻稍微學會站立的斷頭狗,正常人絕不會像他一樣站著。
而他手中的劍也絕不是正常人使用的劍。
這江湖很怪,李木木在其中見過使柔劍、巨劍的,也見過使玉劍、子母劍,甚至是俄羅斯套娃劍的,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怪的劍。
有人會使用斷劍,但是卻從來沒見過有人用沒有劍柄的劍!
斷劍還能稱之為劍,就像是咬了半口的涼粉還是涼粉。
可是沒有柄的劍能稱為劍嗎?吃進去又吐出來的還是涼粉?
見到這人時李木木已經打定主意最好不要跟這樣的瘋子打上交道,使用無柄劍的人九成九有病。
可是事與願違,那使怪劍的怪人身形一閃撲便到二人跟前,如此近的距離,李木木已經聞道那人身上奇怪的味道。
他的頭像是脖子上掛了一座大山一樣永遠抬不起來,可是李木木卻清楚瞧見他的眼睛。
那種餓狼盯著獵物的眼神比任何其他任何眼神都令人反感。
李木木瞧見了怪人眼中的火,不過他仍舊強裝鎮定。
赤書令陽青非但沒去理會怪人,反而一臉真誠道“小友,咱們今晚一醉方休。”
“陽組長何必這樣裝模作樣?想要他身上的青蓮劍訣直接抓起來再搜刮他的納戒、識海不就行了?”
怪人說完忽然攔在陽青麵前,側著腦袋邪笑道“您大可放心,咱隻要這娃娃的血肉,功法絕不與你爭奪!”
怪人的聲音雖然極低,但是近在咫尺的李木木仍聽得一清二楚,此時他也猜到這怪人身上的古怪氣味從何而來。
拔叔會做人,這家夥會吃人!
“這位老先生不像是聖裔人氏,陽前輩,您認識他?”
修行界中以吃人修行的算不上罕見,但是這樣的修行者在聖裔族中卻堪稱另類,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邪物。
李木木如此說自然是開始站隊,麵前這兩人各懷鬼胎,顯然不是一路人,他必須在倆人達成同盟之前表明自己的立場。
站隊很重要,而站“對”也很重要。
怪人聞言忽然將臉一扭瞪著李木木笑道“你這小娃娃,當真以為跟著這‘好心大叔’就能完手完腳的?你或許不知道他,但是你總該聽過禍、槨、殃、敏這四個字吧!”
他忽然又把頭埋回地上冷冷道“這位殃組的赤書令,咱們的陽大善人可是這洪都府頭號人物,濺到他臉上的人血不比我喝下的少幾兩!”
怪人說完稍稍偏著頭看向麵無表情的陽青問道“大人,您說是吧!”
陽青聽完撫掌大笑道“好啊好啊!黎歪脖子,看來當年李青蓮沒有一劍拍斷你的脖子反而是拍開了你的話匣子!”
他故意俯下身子學著怪人的樣子繼續說道“你應該到街上擺個破碗拉二胡,你這嘴巴配上現在這副可憐樣子,多適合賣慘求溫飽?”
還不等黎歪脖子說話,陽青又轉過頭對李木木笑道“現在誰見到這麼可憐的喪家犬都會大發慈悲的,你說是吧黎茫小友?”
黎歪脖子原本很想說話,可是此刻卻像是有一條尖銳的魚刺卡在喉嚨上。
陽青忽然走到黎脖子背後拍拍他的後背訕笑道“謔,小友還不知道這位人物是誰吧。”
他忽然又像是個靠著窗聽著雷聲等待著暴雨傾盆的逃學少年一樣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