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謂世人容易瞞,欲瞞神靈卻是難。
如使屋中明如鏡,哪畏青天把眼觀?
——題記
聽得外頭嘈雜聲起,李木木隻道是村舍土人合官兵一道擒賊拿凶,卻未曾料到自己已落入他人算計之中。
原來孟老漢的兒子才入伍時是投在那姓梅的青年手下當個兵卒。隻是姓梅的青年是將門之後,以為憑借著勢力背景便能在這邊防之中混個一官半職、鍍地金身正果。
因此每日隻以拍馬屁、吐彩虹等為正事,全不顧自我提升、行軍操練。
他隻沒想到他的頂頭上司中專管官兵功勳記錄、將士任免提拔的是京師空投的小職大權官。
這京官生來就是塊木頭,眼裡隻有青天,一生稟直不知變通為何物。因此他看到小孟功勳卓著且勇猛有力,於是便提拔小孟成了百夫長。
姓梅的男子升官不成反成了下屬,心中記恨。又苦於那京官有人罩著,不得發泄,所以就將一切仇恨歸結到搶了他職位的小孟身上。
那日孟家宴請鄰裡及各部官兵到家飲酒吃樂,席間姓梅的男子見孟家媳婦頗有姿色,兼得賭氣在小孟身上,於是邪念心生,歹念意動。
忽一日,恰值小孟帶隊巡邊,沒個十天半月都不能回來,於是設一計引孟老漢到村頭他家去。他自己搶著這時機進屋將那帶身孕的孟家媳婦玷汙了。
事了以小孟老孟性命威脅,讓她不得外說。
那時鄉下未見過世麵的年輕媳婦,自小讀些《貞女傳》啥的在肚中,心中隻知道個相夫教子,哪裡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可憐見的清白一人被那畜生無端糟蹋還無人知曉。
姓梅的青年得了手,卻又擔心起有朝一日小孟回來。夫妻二人同床共枕而眠最是親密,難免哪天就走漏了消息。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使了個計將小孟也一起害掉。
而他當時所用之計與今日對李木木所用之計還有一點相似之處。
兩計害人,都是借的鬼族之手。
李木木還未反應過來,外邊端火把的,扛鋤頭的、披堅執銳的烏泱泱、鬨哄哄直湧進屋裡來。
為首的一個壯漢大吼道“給我拿下他。”
身旁六七個壯漢當即不由分說將李木木五花大綁起來。
李木木隻不反抗,他抬眼認出為首的壯漢正是他的頂頭千夫長。
兩方互問事情始末,隻不得一個結果。因李木木身份不同尋常人,千夫長隻得下令將其押解回營待將軍定奪。
一群人喊的喊、鬨的鬨、打的打、罵的罵,沸沸揚揚、推推搡搡地簇擁著李木木往行營駐地刑法場上靠去。
當日清晨執法大將聞訊開堂,將一眾人證物證都收集完備,威風凜凜坐在帳內高台上嗬斥道“從軍罪臣李木木,對於奸殺孟氏妻,殘殺孟老漢一事你可有解釋?”
李木木應聲而出,隻將登山狩獵,夢有所感一事詳說,又將窺不見人破門而入已見兩人身死一事說明。
因李木木的話沒有他人佐證,於是執法大將當即傳喚證他殺人之人。
這人不是他人,便是姓梅的青年。
他胸有成竹,編起故事來有頭有尾,無懈可擊,兼得又暗含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明,將自己與此事也推脫的乾淨。
帳外圍觀旁聽的村民也是起哄證明姓梅青年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