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雲死了,被石老漢一家喊做“石雲”的叮鈴也死了。
它的屍體就葬在石雲的衣冠塚旁邊,陪葬的除了石雲的銘牌之外就隻有那件像一個袋子一樣的衣服。
男人的針線活真的是差,不過叮鈴很喜歡。
石老漢特意選了一塊短短的木板,很粗重。他親自刻的碑名,隻有短短幾個字。
“娃兒叮鈴之墓。”
世界上似乎有更多更適合當墓碑的材料。可是石老漢說,叮鈴的一生就跟這木板一樣,短短的,卻很粗重,而且在關鍵的時候還能用來頂住寒風。
世界上似乎也還有更多更漂亮的碑名,比如“忠犬塚”、“義犬塚”……
可是連李木木這樣的局外人都能感覺到,石老漢刻的這個最是合適。很多時候就是如此,最漂亮的不一定就是最合適的。
石老夫人摁著屎哥的頭響亮磕了又磕,直到屎哥疼得哇哇哭了出來。
石老漢一把火燒了那個醜陋的野狼精頭顱,又繞著殘餘灰燼澆了三杯酒,這個簡單的葬禮便算完成。
日子仍舊如初,隻是缺了生氣。
石老漢在房門頂端加了一道狗牙關,防止屎哥又偷跑出去。
後來也在沒有聽聞有野狼精夜裡學人敲門的事情發生,不過李木木不是尋常人的消息卻不知為何不脛而走。
李木木能一劍斬殺一隻野狼精,在村裡人的眼中他這個異鄉人甚至比野狼精還要危險。
這日難得晴天,寒風漸弱。
“石爺爺,我也不是故意瞞你們,不過我再待下去對大家都不好,今天我就走了。”
石老漢卻正色道“孩子,你的品行彆人不知道小老兒還不清楚嗎?那天晚上要是沒有你在,沒準我們一家幾口全都葬送在野狼精口中了,你且留下,管彆人怎麼說。”
他掏出煙槍吞吐接著吞吐道“外頭亂糟糟的,這年頭除了平安外,啥都不值錢。”
這時候石老夫人牽著屎哥走到旁邊,“老頭說的是,我們鄉下人除了嘴巴碎一點外也沒有大惡意,你就多住一住,等開了春,天氣好了,也好走路。”
李木木拗不過二老的再三挽留,又在石家溝待了一個多月。
已是早春時節,院前雜花生亂草,樹上飛鳥築新巢。
李木木看著天氣轉好當即跟二老彙報行程,計劃著擇日上路。
石老漢雖是不舍,老夫人也百般挽留,奈何不是自家孩子最後也隻得無奈放手。
當夜吃過晚飯,石老漢將李木木拉到自己房間中,又從被絮之中摸出一個層層包裹的布袋,最後從布袋中摸出一枚造型古樸的戒指。
石老漢將它反握在李木木的手中,叮囑道“這是小老兒那兒子前些年拿回來的,說是能往裡麵存儲東西,叫我們平時田裡摘菜上山砍柴的都可以往裡麵放。”
李木木知道是納戒,才想著開口拒絕,卻聽得石老漢像是想起重要的事情道“對了,這東西跟修行者用的納戒一樣,不過這個不一樣,不需要修行也能使用。”
李木木眼前一亮,有些吃驚。
凡是儲物類的東西一般都需要使用空間原石等結構穩定的礦石,最後再由煉器師在其上開辟空間,又由煉器一脈的篆刻師篆刻相對應的禁製符文穩定新生空間。如此一枚儲物戒指方才算是煉製完成。
因為其上有符文禁製,所以納戒必須有一定的修為方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