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書在曾先生手上這是郭暮與旻聲都沒有料到的。
要說二人心中完全不懼那必不可能,隻是他們出發之前早已預料過最壞的局麵。
如今這般,完全算不上最壞。
“你來拖住這老家夥,我速戰速決解決那小子!”
旻聲當即踏著雨燕聚攏周遭竹葉全力殺向李木木。
曾先心知肚明,四境中流的必殺一擊不是這個狀態下的三人能夠應對的。
他眉頭一皺,左手控製天地葫蘆鎮壓向郭暮,右手則操縱天地書攔在旻聲之前。
天地書的玄奧氣息在曾先生的全力激發下完全爆發出來。
三人周圍,一個清淨光明的琉璃世界以天地書為中心化成一球。
密集的青葉雨燕驟雨拍窗一般瘋狂傾瀉在琉璃世界之外。
曾先生雖然是知命境中流的書生,然而一人同時麵對一個同為知命境中流的陣法大家與一個奇境武夫,他不免有些力不從心。
郭暮也察覺到了曾先生的窘態,趁著這個時機他右手抱著漆黑棺材踏步衝破天地葫蘆的封鎖向前者衝撞而去。
曾先生一手控製天地葫蘆一手控製天地書,一心兩用已騰不開手另行他法。
口中真言默誦,一個“守”字出口,天地書顯化的琉璃世界周圍當即再出現一個實質性的金光護罩。
郭暮已經抱著黑棺踏破虛空屏障閃到曾先生麵前。
黑棺橫掃,其上煞氣與郭暮的戾氣相融合,一道漆黑劍氣攔腰斬向曾先生。
空間一陣扭曲,曾先生悄然退到百米開外,一絲鮮血從其嘴角溢出。
郭暮懸空而立氣勢淩然,沉聲冷語道“你的確不弱,但是要憑借兩件奇寶就想要以一敵二未免太過天真。”
“天真?”曾先生不怒反笑,“在老夫麵前你畢竟還是小輩,你有何資格說此大話?”
曾先生不再廢話,左右捏著搬山指法將天地葫蘆鎮壓向郭暮。右手則捏著引海指法將天地書牽引到自己麵前。
右手微風一拂,原本合著的天地書當即翻開第一頁。
郭暮雖明知這知命境的書生是打算施展言法手段,可是麵對氣勢逼人的天地葫蘆卻也同樣沒有餘力阻止。
黑棺一時脫手,化作一道黑光筆直飛向轟然落下的深淵巨口。
曾先生閉目凝神舌唇微動。
方停不久的春雨不知為何又淅淅瀝瀝地飄落在竹林之上,點點滴滴隻似牛毛花針一般細微。
正全力攻擊守字真言的旻聲也注意到了這一場來得不合時宜的春雨。
他微微住手回顧身後,天地葫蘆已經跟郭暮的黑棺碰撞在一起,可是卻沒有想象中的強大餘波爆發出來。
旻聲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作為一個知命境的書生他很清楚,當一方世界中的事物不再遵循它們原先的規律時就說明它們正身處另外一個世界。
天地書上,曾先生讀出了一個渺字。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此時此刻,這方看似空間看似沒有變化實則被卻被放大了無數倍。
空間被放大,而他們本身卻沒有任何變化,相對而言他們都被縮小了無數倍。
於此方天地,他們都成了天地蜉蝣,滄海米粟,他們的四境四境之戰自然也成了可笑的螻蟻之戰,蝸角之爭。
旻聲很是欽佩曾先生這樣的手段,更準確地說應該是羨慕,甚至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