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淒雨落,仍是春雨,卻大了一些。
山腰上,大樹底下,一左一右隨意擺放著“兩條人”,合著一口桃花棺。
左邊的幺妹,右邊的是李木木。
因為還是春雨時節,沒有打雷,躲在樹下倒不必擔心被雷劈。
樹杆子,很高很大,樹杈子很多,樹葉子很密。
可是雨層層滾落還是偶爾滴落在二人身上。
幺妹沒有講話,她不是一個喜歡沉默的女孩。
李木木幾次想要開口,可是每一次都被滴落的雨珠散開的清涼打斷。
雨又大了一些,甚至有風刮著灌了一臉。
“我說。”
李木木忍不住開口,“我們真的不能找個能躲雨的地方避一避嗎?再不行,弄個小型隔絕法陣也不耽誤多少事。”
幺妹笑了一笑。
“挺好的,我想淋一會兒雨,為什麼所有人都那麼害怕淋雨呢?清清涼涼,不是挺好的嗎?”
幺妹自小就擔負著不同尋常的使命,很少能像在洪都一樣肆意亂走。
因此自由對她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
李木木很快會意,頓了一下,思索如何轉移話題。
“你不要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好吧,這一次我可是給你帶了禮物的。”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那隻已經完全成熟的本源蠱,隨後遞到幺妹麵前。
“本源蠱嗎?這上麵的氣息好像還是我們蠱靈門的,你從哪裡得來的?
她說著將本源蠱握住,隨後在自己掌心攤開。
看著肉嘟嘟的蠱蟲,幺妹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往日的笑容。
李木木看到這本源蠱果然引起了幺妹的注意,當即將話題引到東海奇遇之上。
二人分彆時,約定的就是故事換酒。
“且說那一日,我們偶入險境,一麵鏡子照耀古今四方,我一馬當先,單刀直入……”
李木木說得繪聲繪色,到關鍵處他卻故意停住了。
幺妹耐著性子聽了半天,正要聽到想要的消息,李木木卻不說了。
她故作生氣地砸吧嘴,發出“嘖”的一聲。
“說話說一半,小心哪天少一個蛋。”
幾年不見,她嘟嘴還是一如既往地毫無遮攔。
麵對如此“惡毒”地詛咒李木木某處地方也不禁有些發涼,沒有哪個男性能抗拒這樣的詛咒。
這簡直比猿母哀子還要恐怖。
“說自然是會說,可是你也不能讓我就著雨水乾說吧。”
幺妹不情願轉了轉自己銀色手環,隨即取出來一壇酒。
“那個貪心的家夥把我所有的蠱蟲都收走了,好在他不像你一樣是個酒鬼,不然這酒也不會給你剩下。”
幺妹雖然說著氣話,可是這酒其實是她付出了不小代價才在重明天君的搜刮下殘存下來。
“又逢君”,算是春酒,卻是秋酒,其名取自杜工部的“落花時節又逢君”。
幺妹早就料到了會有今日重逢的一天,也構想過無數重逢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