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發亮，那種被強者鎖定的感覺卻清晰得滲人。
“施主煩請留步。”
李木木剛一轉身，迦夜蒼老卻充滿活力的聲音卻已經從他身後傳來。
聽到迦夜的話，李木木當真停下了腳步。
這不是言出法隨，也不是他乖巧聽話，而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早已將他圍困住。
李木木隻是憑直覺就能預判到，在這股力量之下，就算他施展龜息遁山秘術也沒有成功逃脫的把握。
這不是時空封鎖，而是一種玄奧的力量——因果。
迦夜雖然看上去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和藹老頭，可是從他方才與山北的對戰中也不難看出，他實際上是一個殺心很重的人。
佛門四百八十宗，殘存到如今的一隻手也能算的清楚。
坐落在西域蠻荒深處，遠遁清修的淨土宗。
一心想要恢複佛門輝煌的正信宗。
以及專研佛門經典，廣收信徒的正教宗……
“老衲乃是淨業宗迦夜尊者，在施主身上感受到一股親和力，想必是與我佛門有緣之人。”
李木木沒有反駁他，因為他從東海回來的目的的確是前往西域尋求超脫因果的機緣，從而躋身五境。
可是他也沒天真到隻憑對方的一麵之詞就完全相信。
山北此時也閃身到他的麵前。
那雙貓眼一樣的眼睛隻是蜻蜓點水一樣打量了他一眼，一絲不易察覺神情變化卻已劃過眼眸。
山北將手背在身後，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悄無聲息地落在掌心。
他雖然沒有見過李木木但是山南卻不止一次跟同他說起過這個聖裔的劍修。
“哎呀，小友不要聽這老禿驢忽悠，他們個個都長著三寸不爛之舌，比北國的狐族還要擅長蠱惑人心。”
李木木早就注意到了山北，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不僅僅是外貌上的熟悉，更是一種氣息上的相似。
“山南！”
這個熟悉的名字立即像是漁網裡受驚的魚一樣高高躍起。
“從這到淨業宗有多遠？”
他思緒飛轉，很快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他與山南之間的關係勢同水火，陌生的迦夜不一定是朋友，可是敵人的朋友卻一定是敵人。
迦夜極為敏銳地察覺到了李木木前後的態度變化。
淨業宗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幫助信徒了斷因果。不過每一個修行者的使用的手段都不一樣。最主流也最正宗的自然是尋根溯源，最後從源頭上解決業障因果。
迦夜雖也出身淨業宗，不過他卻不會用這樣的方法替人淨化業障。
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
“不遠，不遠。”
迦夜重複了一遍，他是故意說給山北聽的。
“那煩請您帶一下路。”
李木木有些急於離開此地，因為有一點他很清楚，離這裡不遠處就是那些天仙安營紮寨的地方。
雖然已經過了有一些日子，他們或許早已前往其他地方，但是他不敢去賭。
因為現在他的身上又多了一處軟肋，一處一碰就疼的軟肋。
“很好！”
迦夜應了一聲，隨後向前走出一步，李木木旁邊的空間立即如同落入一粒石子的湖麵一樣蕩開層層漣漪。
山北很是焦急，可是他卻清楚自己沒有實力留下迦夜。
那一層層漣漪看似平平無奇，其中卻蘊含著恐怖的因果之力。
這是迦夜所修的慈悲心，也是他的殺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