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貌劍掠過雲層,李木木緊隨其後,幺妹則癡癡看著他的背影。
他比自己印象的少年更高大了一些。
"到了。"楊蕭蕭突然俯衝,隨後急速落到鎮中。
紅窯小鎮的桃花開得比其他地方早卻凋零得比其他地方晚,此時又是山花爛漫。
雖是仙凡交戰之際,可是紅窯小鎮的熱鬨程度卻一點沒變。
街道上熙熙攘攘,又有人向前跑去。“快去,快去,萬一潘家的大小姐看上我了我就不用賣炊餅了。”一個五短身材的喲嘿男子艱難擠開人群。
李木木望著不見儘頭的道路,聽著熟悉的聲音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彼時他還是個剛摸到修行之門的懵懂少年。
幺妹突然捂住心口,九轉金蠶在她掌心凝聚成鏡。
鏡像中浮現出少年李木木與少女楊蕭蕭擂台對劍的場景。
“走吧,我們也看看去。”
楊蕭蕭毫不忌諱地拉著李木木的手混在人群中隨人流緩緩向鎮中心走去。
幺妹握著拳走在後頭,掌心的蠱蟲滾燙如炭。
擂台邊已經擠滿了人,比之當年那一場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木木如今已是五境,所以他一眼就從其中發現了一個熟人,那是一個半截身體入土的老大爺。
“老大爺,上麵這比的是什麼功夫呀?”李木木學著當年徐二狗的口吻問道。
“去去去,一邊玩去!”老頭仍是像當年一樣因為被打攪了興趣而很不耐煩。“當然比的是拳腳上的功夫,難不成還比床上功夫不成?怎麼老是有這種沒有眼力見的孩子。”
他說完這才抬頭看向李木木三人,渾濁得如同一顆桂圓的眼睛突然爆發出一陣強光。
“你們幾個是紅窯人?怎麼那麼眼熟?”
“老頭,你就彆在這杵著了,你這眼神就算上麵站著個天仙美人你也看不清,你這麼努力往前擠不會還想老牛吃嫩草吧。”還不等李木木搭話幺妹已經自來熟地說了一通。
李木木驚奇地看著她,這些話居然與徐二狗那王八蛋說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老大爺又掄起了他的拐杖,不分青紅皂白、男女老幼就要砸下來。
“老頭,你這身子骨支棱不支棱得起來都難說,趕緊回家去吧。”
幺妹一邊說著一邊扯著李木木的另一隻手擠出人群之外。
楊蕭蕭似笑非笑隻得無奈搖搖頭。
李木木隻看了兩場就覺得索然無味。擂台上的打鬥對凡人來說雖然仍是驚心動魄,可是以李木木如今的境界再看卻隻覺得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突然轉念一想,當時他與楊蕭蕭在擂台上以劍對言法之時場下是不是也有前輩高人如他們現在這般駐足觀看呢?
想到這裡,李木木總覺得背後那一雙眼睛仍死死盯著自己。
“我們下一注如何,就賭現在那個使劍的家夥能不能如願抱得美人歸。”幺妹忽然湊到李木木的跟前撲閃著眼睛問道。
“好,我就賭他不行。”李木木還沒說話楊蕭蕭卻已經爽快下注。
“我記得誰說過,男人不能說不行,所以我就賭他行。”幺妹似乎故意與她反著來,“木木,該你下注了。”
這本是一道送命題,與媳婦和親娘一起掉水裡你先救誰是一個道理,這個問題的本質自然不是你按何等順序救人更合理,而是你更在乎誰?
“男人不能說不行的話雖然是我說的,不過我還是賭他不行。”
聽著李木木的話幺妹眼裡生出些許黯淡神傷。
李木木則繼續解釋道“因為這姓西風的劍修出劍太猶豫,比起那同為劍修的潘姓大小姐顯然略遜一籌。”
幺妹與楊蕭蕭聞言都忍俊不禁戲罵了一句,“木頭疙瘩不開竅,之前的機靈勁都不懂被誰勾搭去了。”
李木木看著二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