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百年,七月下旬。
十來日前,梧桐城東城與城外的雲夢澤相繼發生了大戰。
城中甲士死傷超過五千,其中還包括一支兩千人的重騎兵。
整個城東幾乎血流成河,浮屍遍地。
而雲夢澤的戰鬥則更是慘烈,近千人竟是連屍體都未留下,傳聞僅有大虞六皇子以及一名老太監生還。
就連梧桐城守將康華以及錦衣衛南鎮撫使張忠,這兩位大宗師都是殞命,可見那一戰的恐怖。
而這一切,傳聞皆因煙雨樓一個代號為臨淵的殺手而起。
短短十來日,煙雨樓臨淵之名,已是令人談之色變。
常言道,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隻有真正的武道中人才知道,僅憑一個臨淵,根本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
讓兩位頂尖的大宗師在一夜之間殞命,能辦到的,唯有傳說中的天人!
“趙公公。”
“那一夜,煙雨樓天誅為何不殺我?”
梧桐城一處精致彆雅的閣樓之上,
六皇子虞航負手而立,看著麵前連綿起伏的一處處庭院,臉上還有驚懼之色殘留。
那一夜,他是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有種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無力感。
那老態龍鐘的公公恭敬道“殿下乃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哪怕是天誅,也不敢在殿下麵前放肆。”
虞航愣一愣,緊接著臉上的麵色肉眼可見的由陰轉晴。
“對!對!對!”
“我是皇子,而且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
“他臨淵有個天人境師父又如何?這天下都是我大虞的,本皇子將來更是這大虞的帝君!”
“他不過是個死瞎子,他拿什麼跟本皇子比?!”
“哈哈哈!!”
虞航好似瘋魔,放肆的大笑,全然沒了身為皇子的姿態。
身後,
那名姓趙的公公抬了抬眼皮,不再說話。
不久,一名持刀甲士來到閣樓下,躬身道“殿下,府外有個自稱高遠的人,說是想求見殿下。”
虞航麵色一凝,冷喝道“本皇子是什麼阿貓阿狗想見就能見的嗎?”
甲士嚇得噤若寒蟬,急忙領命告退。
心中則是將府門外的家夥罵了個狗血淋頭。
還說什麼道出高遠的名字,六皇子一定會見。
甲士來到府門外,壓著火氣讓人直接將高遠叉了出去。
高遠對這個結局似乎並不意外,轉身就走了。
並未太久,
虞航走出了太守府,身後那名公公寸步不離的跟著,後者手中還提著一個錦盒。
今日便是六皇子代表朝廷拜訪神仙留步的日子。
虞航坐上一架價值不菲的馬車,往城西的神仙留步而去,途中兩側皆有甲士按刀而立。
行至鬨市,陣陣嘈雜傳來。
虞航僅聽了一會,很快便是麵色陰沉了下來。
原來是高遠在製造輿論裹挾民意,大抵是他檢舉臨淵有功,六皇子承諾會將之帶入神仙留步。
並未太久,人群中的高遠便是高聲喊話六皇子。
馬車內的虞航麵色陰沉的可怕,屬實是沒想到,自己也有被算計的一天。
“殿下,可用老奴出手?”
馬車外,傳來趙公公的詢問。
“不必。”
虞航雙眼微眯,嗤笑道“既然他一心求死,那就帶上吧。”
“是。”
……
神仙留步。
二樓的一間客房。
裴禮盤膝坐於床頭,體內真氣生生不息,遊走全身,修複著內傷。
那一日大戰,他受傷不輕,再加上體內的真氣幾度枯竭,故而這十來日一直都在療傷。
值得一提的是,忘川和尚違背白龍寺戒律,將菩提經教給了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