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水城。
地域之廣袤,比之平江府猶有勝之,不僅江南織造總局落座於此,當地還建有大虞最大的一個造船廠。
另外,還有大虞名聲最大的青樓幻音樓、民間最大的紡織樓缺月樓、儒首感悟天下文集之地煎雪樓、當今劍道魁首坐鎮三個甲子的鎮海樓……
是謂江南之水鄉、臨海之圍城、文風之盛興、貿易之往來、武道之昌隆,如此諸般種種,這才有了魏水城的這般繁華景象。
今夜的魏水城,落下了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抬頭看,大雪紛飛,灑向了萬家燈火。
大好的河山,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那就是缺月樓!”
靳晨勃一指視線儘頭的一座高聳閣樓,隱約透著股興奮。
畢竟此次一路走來,甚為不易,比之以往,竟是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走吧。”
裴禮繼續往前走,秦水蓮似是有些緊張,小手不自覺的已經拽住了裴禮衣袖。
裴禮拍了拍小丫頭的手背以示安慰,將後者披著的鵝毛大氅的帽兜給她戴在頭上。
這大氅還是當年在武當山,與薑曉分彆時的贈禮。
至於身後的金玉丁玲母女,此刻也是有些局促,想來兩人都想儘快見到丁猛。
待會見到紙鳶,差人去鯨虱處問問,想來丁猛應當已經到魏水城有些時間了。
另外,不知何故,丁玲不再在裴禮麵前刻意表現,主動保持著距離,似是知道與裴禮不會有可能。
又或許,是金玉擔心丁玲的糾纏,會影響了丁猛在裴禮心中的份量,這才切斷了一切不切實際的念頭。
其實她們都知道,哪怕不去刻意巴結,以裴禮的性子,也不可能輕視了她們。
來到缺月樓門前,裴禮往門框上的匾額看去,“缺月樓”三字蒼勁有力,鐵畫銀鉤。
民間傳聞,缺月樓的創建者,名曰朱能飛,原是朝廷織造局的少監,官至從四品。
因官商勾結錢權往來腐敗嚴重,被皇帝抄了家,落了個流放嶺南的結局。
那時的嶺南,本是個不毛之地。
怎料,正巧趕上了嶺南興建造船廠,而後開啟航海外貿。
朱能飛正好站在了風口上,憑借以往的人脈,撿起織造局的老本行,居然東山再起。
據說,創建缺月樓那夜,天上的月亮缺了一角,因此得名缺月。
當然,這都是民間傳聞。
實際上朱能飛被流放後,便就入了煙雨樓,缺月樓能創建,也都是煙雨樓在暗中出力。
缺月樓一直都是煙雨樓在明州的最大一處據點。
“誒誒誒,你乾嘛呢?”
門口兩名小廝將正欲往裡闖的靳晨勃攔了下來,沒好氣道:“看清楚這是什麼地了嗎,你就往裡麵闖?”
靳晨勃微愣,“你們新來的?不認識我?”
兩名小廝翻了白眼,耐著性子道:“我們缺月樓不是客棧,更不對外開放,還請諸位見諒。”
身後幾人眼神古怪。
秦水蓮更是毫不客氣道:“你行不行啊?”
靳晨勃嘴角一抽,對小廝一字一句道:“我叫,靳、晨、勃。”
“好名字!”兩名小廝齊刷刷搖頭,“不過我們不認識。”
“你們缺月樓樓主姓什麼?”
“姓靳啊。”
靳晨勃立時說道:“我姓靳,你們樓主也姓靳,這還不夠明顯嗎?”
“奧~”小廝愣了愣,好似想通了其中關鍵,長長的奧了一聲。
緊接著便道:“你是我們樓主的兒子?沒聽說樓主成親了啊?怎麼有個這麼老的兒子?”
“咳。”
靳晨勃被口水嗆了一下,正要抬腳邁上台階,一不小心磕到,身子一個趔趄險些一頭磕死在這。
他一腦袋黑線道:“是弟弟,你們樓主是我姐姐,親姐姐!!”
“弟弟?”
兩名小廝旁若無人的嘀咕起來。
“樓主有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