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冷冽如刀。
靳晨勃站在缺月樓門前寬闊的街道上,抬頭北望,那隻碩大的蝴蝶早已隱沒於雲層,不見了蹤跡。
“這次怎麼不去湊熱鬨了?”
靳念慈輕笑聲響起。
“姐,你怎麼出來了?”
靳晨勃收回視線,這才發現靳念慈已經站在了門外,“外麵風大,還是回去吧。”
他扶著靳念慈的胳膊,就欲攙扶回樓。
“無妨。”
靳念慈拍了拍靳晨勃的手,“今日就想吹吹風。”
靳晨勃沒有說話,陪靳念慈在門外站著,伸手摟住了後者的肩膀。
這才發現,原來他姐姐的肩膀,並不寬闊。
但也就是這並不寬闊的肩膀,護了他這麼多年。
莫名,冷風吹的愈發猖獗了。
房簷下掛著的紅燈籠,被吹的搖搖晃晃,好似下一瞬就要掉下來似的,總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惶恐不安。
“那劍帝傳承,百年才開啟一次,錯過這次,可就得等下一個百年。”
靳念慈倏地歎息一聲,“你想混跡江湖,該去碰碰運氣的。”
“古往今來多少天縱之才,都沒獲得劍帝傳承,難道我去了就是我的?”
靳晨勃略顯惆悵道“我可不認為我有那個運氣和本事。”
“在江湖裡浮沉了幾年,倒是成長不少。”
靳念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感歎道“江湖還真是個磨練人的好去處。”
靳晨勃笑道“哪裡是江湖讓我成長,我隻是看得清現實。”
靳念慈問道“什麼現實?”
“我姐夫妖孽之姿,如果劍帝傳承是在選傳人,除非劍帝本人轉世,不然的話,這世間還有誰能比我姐夫更合適?”靳晨勃說道。
靳念慈略微沉吟,頷首道“是啊,才十八九歲的宗師,古往今來可是隻此一人。”
靳晨勃補充道“還有秦丫頭。”
“那小丫頭是例外,不作數。”
靳念慈笑了一下,轉而問道“千絲引可習會了?”
靳晨勃點點頭,“大致會了。”
“會了也需勤加練習,不可懈怠。”
靳念慈略微遲疑,“日後若還有不解之處,你便找我師父請教吧,我與她說已好了。”
說話間,她輕咳一聲,於冷風中,身子愈發軟了。
靳晨勃神色黯淡,將靳念慈抱得更緊了些。
他倏地問道“這麼久沒看到七爺,是回河東郡了?”
靳念慈搖頭,“去並州了。”
“去並州做什麼?”
“地字魁首的山河圖,入大宗師境了。”
靳晨勃不解,“入大宗師怎麼了?竟然還驚動了七爺。”
“不止師父。”靳念慈說道“還有揚州五爺。”
“五爺也去並州了?”
靳晨勃問道“怎麼回事?區區一個堂前燕,哪怕入大宗師了也犯不上吧?”
“若是放在煙雨樓內部,自然不可能驚動兩位爺。”靳念慈歎道“可山河圖是想複國啊。”
“燕家要反?”
“燕家早就反了,你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說,燕回要用兵了?”
“就看師父與五爺能壓多久了。”
靳念慈長長歎息一聲,“不然,可就不是州以內的小打小鬨了。”
聞言,靳晨勃眉頭愈發緊了。
燕家在並州,舊燕國在登州,若是燕回用兵,勢必是穩紮穩打的先打明州,而後北上登州。
如今的明州,可謂腹背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