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山極有可能會成為又一個血塚。
無論是顧佑,還是後來出現的顧佐一行人,體內都有微弱的魔氣流動。
另外,那顧佑的一招一式有些古怪,隻是一時半會,又說不出哪裡古怪。
至於說當時為何不趁勢殺了顧佑……
其一,此處是劍宗地盤,殺了人或許會給劍宗帶來麻煩。
儘管劍宗多半不會在意,但裴禮在意。
他本就不是一個樂意給彆人添麻煩的人。
其二,裴禮並不排斥魔功,對修魔之人也不覺得就該趕儘殺絕。
魔功也是功法,有些魔功也有可取之處,重點是修魔功的人,是否有一顆向善的心。
裴禮從來都是論跡不論心,以後對割鹿山是什麼看法不得不知,至少就目前而言,還不到對顧佑下殺手的地步。
今日風大,再加上裴禮並未刻意趕路,回到玉青峰時,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
顧生輝與苗卉自身後追來,裴禮一番詢問,得知兩人是到迎接北王虞牧一行人才剛剛回來。
說的好聽是迎接,說難聽點其實就是撐場子。
三人結伴而行,裴禮聽著兩人對迎接之事的議論。
大抵是好奇為何虞牧能做北王,又為何能讓登州王世子畢恭畢敬,甚至還能讓北鎮撫使言聽計從。
不過討論最多的,卻是七公主虞喬。
短短一年時間,虞喬就收攏了民心、軍心,幾乎將整個雍州掌控,她的倚仗到底是什麼?
難道真就靠著一個貞潔之名?
彆逗了。
“呀,天都這麼黑了。”
“不跟你們說了,我要回去找我的小師妹了。”
苗卉猛然驚覺天色已晚,與兩人擺擺手便是跑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了茫茫夜色。
顧生輝望著苗卉消失的方向,無奈搖頭,“都當師姐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他雖是如此說,但臉上又掩飾不住寵溺。
裴禮笑道“苗姑娘能有如此真性情,想來少不了顧兄平日裡的寵愛。”
“啊哈哈,自家師妹嘛,哪有師兄不寵愛自己師妹的。”
顧生輝沒來由的臉一紅,撓著後腦勺掩飾尷尬。
裴禮微笑不語。
顧生輝倏地又道“多謝你將我小師妹送來,我看的出來,她很感激你。”
“水蓮年紀尚小,日後在劍宗就要勞煩顧兄多費心了。”
說話間,裴禮鄭重的抱拳一禮。
“切莫如此!”
顧生輝立馬拖住裴禮的胳膊,“她已是我師妹,我自然會護著她,絕不讓她受委屈,哪怕是與整個世界為敵。”
“顧兄倒也不必如此,若是本身就是水蓮做錯了,該管教還是要管……”
裴禮略微蹙眉,過度寵愛,反而要不好了。
“我小師妹怎麼會錯?要錯也是整個世界錯了!”
顧生輝說道“再說了,就算是我小師妹錯了,那也是我管,絕不能讓其他人無端橫加指責。”
“這……”
“裴兄不必多言,水蓮已經是我師妹,萬事都有我給她做主。”
顧生輝倏地話音一轉,“裴兄雖是為我小師妹好,但若是好的太過分,我也是要生氣的。”
裴禮微滯,旋即兩人相視一笑。
夜幕之下的玉青峰,更加安靜了。
白天還時不時能見到一些雜役弟子的身影,可到了晚上,就顯得有些寂靜荒蕪了。
不過此種環境,於修行而言,要更加合適一些。
想來在炎炎夏日,天際明月當空照,又會是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明月彆枝驚鵲,清風半夜蟬鳴,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