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餘年前,涼州地界,出了一位曠世奇才,不僅武道天賦駭人聽聞,而且深諳兵法詭道。
於武道而言,此人年僅三十二歲便破境大宗師,放眼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於兵道而言,此人自領兵之日起,大大小小千餘戰,未嘗一敗。
此人便是大虞太祖皇帝,虞世。
那時的涼州,還是三國鼎立的局麵,其中就包括虞世所在的大虞國。
隨著虞世的崛起,大虞開啟了一統九州的漫長征程。
涼州尚武,民風彪悍,從一統涼州,到消化涼州,大虞花了八年。
而後的百餘年,大虞幾乎不曾用兵,一直到二百年後,虞世破境天人。
自此,大虞一統九州的野心再也按捺不住。
在虞世的率領下,大虞的涼州鐵騎猶如下山的猛虎,摧枯拉朽一般,短短十二年間,滅大大小小三十六國,橫掃了整個天下。
虞世在一統天下之時,也順帶馬踏江湖,江湖被涼州鐵騎踐踏的體無完膚,江湖宗門被兵臨城下,江湖人的脊梁也被硬生生踩斷。
自此,任何江湖宗門都隻能在朝廷的鐵騎之下匍匐顫抖,主動遞交宗門戶籍名冊,受朝廷管製。
千載時光,猶如白駒過隙,匆匆而過。
如今雖已物是人非,可江湖勢力,仍舊無法與朝廷抗衡。
在如此一個大背景之下,百花穀這個不過才創建數年的新勢力,若是沒有朝廷默許,如何能存在至今?
除了海棠本人,也不會有人知曉,早在海棠創建百花穀之初,墉城守城將領就欲派兵兩千,將百花穀連根拔起。
百花穀能存在,自然需要付出代價。
墉城朝廷不方便殺的人,百花穀派人去殺,墉城不方便管的事,百花穀去代管。
“你為何非要創建百花穀?”
譚家譽當即問出一個想不通的問題,“你甘願成為明州朝廷的殺人刀?”
海棠看了過來,不禁莞爾一笑,“劍宗何嘗不也是朝廷的一把刀呢?”
譚家譽一愣,但仍舊盯著海棠。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相信,以我的實力,若是不創建百花穀,定然會過的比這逍遙快活。”
海棠輕笑搖頭,轉而道“但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譚家譽眉頭緊蹙,仍舊想不通,一個女子,膝下沒有子嗣,也不曾收徒,何苦來哉?
一旁,
裴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儘管他也不知海棠為何如此執著,但他想到了關於百花穀的一個傳聞。
傳聞,百花穀的女子,都被男子傷過。
是謂,無風不起浪,這個傳聞,說不得就與創建百花穀的海棠有關。
十餘年前,溫賀曾在倭寇手中救過一次海棠,那時的海棠還叫做曾璐。
可溫賀也不曾提及,當時的曾璐,為何會落在倭寇手中。
若曾璐是被倭寇所傷,又為何流傳出來的是被男人傷過的傳聞,被倭寇傷過豈不更加合理?
旁的且不提,海棠如此執著的痛恨倭寇,定然有其緣由。
隻是海棠顯然沒有提及往事的意思,裴禮也不會去打破砂鍋問到底。
江湖就是這樣,人人都有故事。
但不是每個故事,都能拿出來分享。
“這不是海棠仙子的住所嗎?我姐夫就在裡麵是吧?”
倏地,屋外傳來靳晨勃躍躍欲試的聲音。
“且慢!”
紫蘇攔下要直接上前推門的靳晨勃,“等我通稟大穀主。”
“還通稟什麼?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靳晨勃拍了拍胸脯,“我的為人,你還信不過嗎?”
紫蘇直言,“真心信不過。”
“……”
靳晨勃很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紫蘇正欲開口,屋門倏地打開,譚家譽先一步走了出來,其後是裴禮與一襲黑色長裙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