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哄哄的街道,盧柯渾身浴血的倒在了地上。
一名客棧的夥計,出於好心伸手去扶。
怎料,緊隨其後的倭寇直接用刀指著他,“你是他的同黨!?”
“不是不是!!我不認識他!”
夥計急忙否認,一把將盧柯丟在地上,轉身跑回客棧。
那倭寇也懶得理會,提著刀對著盧柯一步步靠近。
盧柯身中數箭,躺在地上無法起身,口中還不斷咳血,但儘管如此,手裡那把已經卷刃的刀,依舊緊緊握著。
麵對滿城的倭寇,他能堅持到天亮已經算是奇跡,與他一起在地下室養傷的那六人,怕是早就已經凶多吉少。
到了此刻,盧柯終於也走到了生命的儘頭,哪怕親眼見到倭寇舉起刀,他也無能為力。
“哢!”
為首的倭寇一刀落下,當著街頭圍觀百姓的麵,將盧柯斬首。
鮮血迸射,射出去很遠,斑駁的青石板上,多了一抹血腥的殷紅。
“你們這些下等人都看好了,這就是與我們瀛洲作對的下場!”
倭寇提著盧柯的腦袋,對所有人放狠話,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整整一條街道,千餘名百姓,竟是被八名倭寇嚇得噤若寒蟬,哪怕抬頭都不敢。
“一群垃圾!”
頭顱被隨意丟在地上,倭寇們嘲諷的掃了所有人一眼,趾高氣昂的離開。
街道上,分離的屍體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流出的熱血一點點的冷卻。
盧柯那不曾閉上雙眼,冷冷地看著世人,眼神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唯有不屈。
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之感,充斥在所有人心頭。
“啪!”
突然,一顆雞蛋砸在一名倭寇的後腦勺上。
“是誰?!”
倭寇們集體怒斥一聲,紛紛抽刀,質問著所有人。
隻是,所有人都是冷冷地望著他們,無人回應。
倭寇繼續放著狠話,威脅丟雞蛋的人主動出來認罪,還說著要血洗整條街道之類的狠話。
“啪!啪!啪!”
又是幾顆雞蛋與白菜自人群中丟了出來。
倭寇們這次有了警覺,揮刀將丟來的雞蛋與白菜全部劈碎。
它們正要進入人群抓人,一盆水恰好自樓上潑了下來。
它們咂吧兩下嘴,很快就發現,是尿。
還有點甜。
“在我們的土地上殺我們的同胞,打死這些畜生!”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圍觀的百姓蜂對著那幾名被潑尿還沒反應過來倭寇蜂擁而上。
儘管倭寇都有修為在身,但對它們出手的一整條街的百姓,結局自然是被活活打死。
倭寇入城十餘日,城中百姓被壓迫的太狠,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壓迫的越狠,反抗的就越狠。
百姓的覺醒,也就在一瞬間。
“轟隆隆!!”
隨著所有人停了下來,那足足響了一夜也不曾停歇的轟鳴聲,再度落入所有人耳中。
有刀劍交鳴聲,有人喊馬嘶聲……
戰鬥還沒有結束,還有人在戰鬥,還有人流血。
“踏!踏!踏!”
有瀛洲騎兵自南門入城,直奔西門而去。
這是自百花穀趕來支援的瀛洲人。
原本墉城有戰事,百花穀快馬趕來連半個時辰都不用,之所以天亮才入城,皆因瀛洲人太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