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副將說……”
正當葉楓覺得大局已定時,那幸存士卒再度開口,“是煙雨樓臨淵弄到了城中軍防圖,是他極力勸說梁副將……”
啪!
葉楓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拇指還按在那根斷掉的箭矢上,“你剛才說誰牽的頭?”
“煙雨……啊!”
他肩頭的箭頭被按的又刺入了血肉幾分,僅是哀嚎一聲,很快便是沒了氣力,整個人奄奄一息。
“你說誰來著,本世子沒聽清。”
葉楓將耳朵湊了過來,那士卒嘴巴動了動,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果然是梁青副將!”
葉楓滿意的點頭,拍了拍幸存者的肩頭,後者一口氣緩不上來,身子癱軟,死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好不容易在奪城之戰中活了下來,卻死在了明州王世子的手上。
而諷刺的是,他如此不懼生死的殺敵,居然還是幫明州王賣命。
“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此次奪城之戰,梁青副將是頭功!”
“若沒有梁副將發動奪城之戰,我軍要奪下墉城,傷亡會是一個難以估量的數字。”
葉楓毫不猶豫的稱讚了梁青,而後當眾宣布道:“本世子即刻上表朝廷,追封梁青為奮勇侯。”
“立廟於小重山,連同參與奪城之戰的兩千勇士,受墉城百姓萬世香火!”
封侯立廟,既是籠絡人心,也是為了防止煙雨樓的臨淵跳出來搶奪功勞。
“世子,封侯立廟,這封賞也太豐厚了一些,恐怕不妥。”
“奪城之戰梁副將有功不假,可若不是世子派出十萬輕騎將倭寇主力打的丟盔棄甲,就算梁副將奪下墉城,那也根本守不住。”
“老將覺得,能成功拿下墉城,頭功當屬世子殿下!”
一名老將率先將功勞歸功於世子,而後一眾將領齊齊附議。
“是啊世子,梁副將充其量就是拿下了西城門,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功勞。”
“若僅是因為梁副將死在戰場就封侯立廟,對往日戰死疆場的將領實屬不公。”
“而且,若往後還有將領戰死,難不成個個都要封侯立廟?如若不然,豈不是要寒了將士們的心?”
“此舉,於明州長治久安不利,請世子收回成命。”
眾將情緒激動,皆是不讚成梁青封侯立廟之事。
值得一提的是,
他們腳下躺著為了墉城戰死的將士,可他們卻因為封賞這些將士之事,吵的不可開交。
這畫麵,倒也諷刺。
若死者泉下有知,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是否會有些心酸?
世人皆言,文人相輕,武人相重。
如此看來,也不儘然。
麵對眾將的勸說,葉楓也有些舉棋不定。
恰在這時,
世孫葉瑄被大軍護送入城,葉楓將之喚了過來,以考較的口吻,詢問其意見。
葉瑄沉吟半晌,隻說了一句:死者為大。
葉楓微微一笑,當即確立了梁青封侯立廟之事,為了堵眾將的嘴,直接點出墉城於明州之關係厲害。
拿下墉城,倭寇敗局已定,哪怕就是往後有將士戰死,也難以比得過此戰的功勞。
眾將見狀,也不再多言。
葉楓下令,“三軍休整一日,後日分兵攻伐周邊城池,爭取三日內拿下墉城整條防線。”
“世子。”殷炳春適時開口,“我意不可操之過急。”
葉楓看了過來,“如何?”
“如今墉城被我軍掌控,拿下防線上的其餘城池問題不大,可末將感覺此事透著蹊蹺。”
“就算梁副將在奪下墉城,可倭寇大軍分明有能力,也有機會重新拿下墉城,未嘗不能與我軍一戰,可倭寇並沒有太過強烈的守城欲望。”
殷炳春眉頭緊蹙,“中川真巳急於率軍東進,有些說不通。”
眾人聞言,漸漸也發現了此戰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