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路走中央。”
“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啪!”
一首定場詩後,緊隨而至的便是醒木拍桌。
茶樓瞬間靜謐無聲,聽書人就連桌上的茶水與零嘴都顧不上,儘皆目光炯炯的盯著說書人。
“書接上文……”
說書人緩緩展開紙扇,毫不拖泥帶水的悠悠開口,“煙雨樓臨淵於灌江口迎戰瀛洲十餘位大忍……”
“臨淵箭指神明,一人一箭迎著瀛洲漫天箭雨,寸步不讓……後又於明軍圍殺中突圍……奔襲千裡……強越秦嶺……”
說書人的聲音語氣、故事進度拿捏的恰到好處,情緒感染極強,使人如身臨其境一般。
其講述的故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其中多有杜撰及誇大,這也是轉述者的通病,說書人亦不例外。
但這說書人對於臨淵的死裡逃生,且逃亡登州的路線倒是猜想的相對準確。
除此之外,說書人還提到了裴禮迫切想知道的後續事宜。
據說書人所言,為了抓住臨淵,明州有部分軍中高手也滲透進了登州。
除此之外,短短數天時間,明軍在秦嶺南側大量集結,生生拉起了一支三十萬大軍。
而為了應對明州的大軍壓境,登州王陸陸續續調兵二十萬在秦嶺北側集結,日夜提防。
雙方大軍對峙長達半月,誰也不曾貿然動手。
而後聖旨入明州,明州王加封大柱國,受明王銜。
原本這是極有利於明軍士氣之事,甚至登州當時已經做好了明軍犯境的準備。
隻是出人意料的是,駐紮在秦嶺南側的明軍三十萬大軍,居然以極短的時間內,快速撤軍,如今邊境僅有不足兩萬大軍駐紮。
對於明軍如此變故,說書人也沒有定論,畢竟登州早便封鎖了邊境,斷絕了與其他州的聯係,消息閉塞一些實屬常情。
如今說書人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其對於局勢的判斷,以及劇情的加工潤色,聽書人也不過是當個樂子聽。
說書人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居然有了明軍撤退的些許內幕。
其猜測,並州燕軍進兵明州,迫使明軍西調,並且,有傳言,才加封不久的明王,已經被殺。
聽著有些捕風捉影,但無風不起浪。
茶樓裡,坐在相對偏僻角落的裴禮,草帽下的麵容古井不波,隻眉頭稍稍蹙著。
儘管說書人所說之事不能儘信,但管中窺豹之下,也大抵能理出些許內幕。
明州內部應當是出了某種極大的變故,不然葉楓不可能緊急調離秦嶺南側的大軍。
畢竟魏世昌就在登州尋找葉瑄,葉楓沒理由舍葉瑄不顧。
當然,這也隻是猜測,要想了解事實的事件始末,還需要通過其他渠道。
另外,至今沒有半點有關於白蓮的消息,這讓裴禮愈發不安。
“啪!”
突然,說書人一拍醒木,引得茶樓再度寂靜,一些竊竊私語的聽書人也豎起了耳朵。
說書人紙扇輕搖,撫了撫胡子,微微一笑,“諸位看客,我這裡還有臨淵的一些確切消息,不知可有人感興趣。”
“自然是感興趣!快說!”
“快說!快說!”
茶樓裡立時沸騰起來,甚至二樓三樓已經有人將頭伸出欄杆,大聲催促。
坐在邊緣的裴禮眉頭愈發緊了,天眼通緊盯著說書人,可以十分肯定,後者從未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