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亂摸!”
葉瑄下意識扭頭躲開丫丫的手掌,有些嫌棄道“被女孩子摸了頭,以後要長不高的!”
“噗!”
丫丫笑了出來,“那你娘從小到大都沒摸過你的頭嗎?”
“我娘摸當然沒事,你又不是我娘,怎麼能跟我娘比?”
葉瑄蹦了三蹦,沒好氣道“而且,誰是你臭弟弟,你不要亂喊。”
丫丫掩嘴輕笑,隻覺得葉瑄這般模樣,甚是可愛。
忽的,她腦海浮現出在大街上的一幕,麵對那錦衣公子哥的無端使壞,葉瑄有幫著她仗義執言。
現在想來,若是情況反過來,當時被絆倒的是葉瑄的話,她敢站出來指著那公子哥的鼻子罵嗎?
丫丫很快便持否定態度,像她這樣欺軟怕硬的人,那種時候肯定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葉瑄,謝謝你。”
半晌,丫丫聲若蚊蠅的道了一聲。
“什麼?”
葉瑄顯然沒聽清,不由得吐槽一聲,“聲音那麼小,根本聽不清啊!”
“沒說什麼。”
“說話說一半,你以後肯定嫁不出去!”
恰在這時,
康寧抱著一個紫檀木盒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十一二歲的男孩。
“我要開始給病人紮針了,你們不要進來打擾。”
康寧聲音中帶著似有似無的冷漠,給人一種不可見的疏離感,分明近在眼前,偏又像是遠在天邊。
連紅一行人被康寧一句話堵在病房外,不敢有絲毫逾越。
就在康寧要進入病房時,倏地駐足,轉頭望了眼葉瑄,“你若是敢看的話,可以進來。”
“我會不敢?!”
葉瑄起初還沒想進去,畢竟受傷的丫丫父親,他也擔心會影響到了康寧。
可康寧如此一說,葉瑄想也沒想便跟著進入病房。
病房外,連紅丫丫楊雲三人麵麵相覷,但沒有一人多說什麼。
“嫂子,我去給馬喂些草料,那馬從昨天夜裡到現在都還沒進食呢。”
“那可是胡統領的命根子,萬一累餓出個好歹,沒法跟胡統領交代。”
楊雲在將楊亮送到同仁堂後,便抽空去將馬車趕了過來。
“好,你去吧。”
“我喂了馬就回來。”
楊雲應了一聲,轉身往同仁堂後院馬廄走去。
——此時。
旖旎的月色下。
一隻通體雪白的白狐,從一間房屋頂上,跳到另一間房屋頂上,其身後的兩條毛茸茸的尾巴,於夜色中不斷緩緩搖曳。
它的視線斜向下,望著街道上踩著月華的那個身影。
那人頭上戴著草帽,手裡拿著木棍,一步步的從街道這一頭,走向另一頭。
對於白狐的跟隨,那人像是沒有絲毫察覺。
這時,戴著草帽的那人停下了腳步。
裴禮微微轉頭,望了眼身旁的院牆,視線好似穿透了院牆,見到了裡麵的畫麵。
隻見,一名頭上纏著一圈圈布條的大漢,坐在馬廄裡抽泣,無聲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分明是個肌肉虯結的大丈夫,竟是也會有這般女兒態,倒是令人詫異。
說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裴禮很快收回視線,穿過同仁堂院牆旁的街道,而後在街道儘頭拐入橫向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