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陽光透過淺淺的雲層直射下來，一大早就能夠感受到陽光的炙熱。
府城的雪都已經化儘了，冰封的人心也仿佛跟著解了凍。
關小筠剛出空間就聽到了府衙不遠處小販的叫賣聲。
“朗哥哥，你還沒有逛過府城吧？咱們今天出去走走吧？”
肖雲朗略略思索，“嗯，昨天發了選拔書吏和衙差的榜文。這幾日就要開始文試和武試。今天能有半日的清閒，咱們用完早飯便出去走走。”
早飯過後，肖雲朗，關小筠帶著肖風，肖雷上了街。主街上各種小吃都已經開了張，沿街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仿佛比叛亂之前更加熱鬨了一些。
沿街有許多鋪子都做了新的招牌和幌子，這裡邊有許多都是焦糖在關小筠授意下，趁著戰亂買下來的。也都已經在府衙裡邊辦了官契。
關小筠一路走來很滿意，雖然青塘人口並不是很多，但臨近年關，有許多人從四麵八方湧入府城裡麵，購置過年的物品。糧油鋪子，布莊，成衣鋪子，連帶著各種金銀玉器鋪子都生意不錯
四人一路走來打砸搶偷的也少了許多，偶爾有人鬨事，很快會有求必應的人出麵攪和一番也都不了了之。看來治安方麵還算不錯，後期把衙差訓練好，開始巡街，治安也就能安定下來了。
幾人行至羊肉湯館兒門前，正遇見一個絡腮胡子的彪悍男人，身後帶著兩個一身短打的漢子，剔著牙往外走。
羊肉館老板一臉愁苦的追了出來，小心翼翼道“苟爺，您，您還沒結賬呢。”
關小筠見到這一幕，似曾相識，像極了剛入青塘那會兒，也是這個鋪子，也是這個漢子，哈哈哈，好巧啊。
絡腮胡子的男人麵帶不悅，“老子沒說不給。還是記賬，從保護費裡扣除就是了。”
關小筠上前攔住那個絡腮胡男人，“站住！”
關小筠今天穿的可是女裝。男人並未注意到一旁的三個男人是和關小筠一起的。嬉笑著問，“吆，這誰家姑娘長得好漂亮，你攔住苟爺做什麼？莫不是想做苟爺的媳婦兒？”
後麵跟著的兩個人也嬉笑著起哄。
“小妞給苟哥當媳婦兒。”
“對，小嫂子，哈哈哈。”
肖雲朗聽到這話，心中雖是不悅，卻也並未上前阻止，隻是冷眼盯著這個姓苟的。
關小筠也並不生氣，側身看向絡腮胡男人身後的店老板。“老板怎麼回事？他們欠了你多少飯錢？”
老板有些懼怕的看向苟爺，支支吾吾“也沒多少，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快走吧。”
絡腮胡男人聽了這話更是得意了。挑釁似的對著關小筠，“聽見沒？小丫頭，勸你少管閒事。”
關小筠不以為意，輕聲道，“你姓狗是吧？這事兒，姑娘我可管定了。”又對身後的店老板道，“你彆怕，如今可不比往日了。青塘府再也容不下這些坑蒙拐騙的貨色，你放心的說，有啥我解決不了的，不是還有官府嗎？”
店老板依舊不為所動，“姑娘有所不知，官府不會管這種小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飯錢我不要了。”
關小筠聽到店老板這遇事兒往後縮的這態度，心裡便不高興了，“不行，本姑娘第一次出手管事兒，可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絡腮胡男人一臉興味的看著關小筠也不見怒氣，笑著回頭看向店老板，“楊老板，你莫擔心，你與這姑娘好好說道說道，我到底是欠了你多少飯錢了，也讓我心裡好有個底。”
楊老板一臉為難，這羊肉館兒因著戰亂停了些日子，昨日才開了張，他實在是不想惹事。有些責怪的看向關小筠，心道這丫頭真是沒事找事兒，乾嘛要跑出來幫我出頭，我又沒求你幫忙。
剛要開口拒絕，一個小夥計拿著一本簿子遞了過來，歡快道“老板，給，苟爺他們欠下的飯錢都在這裡記著呢。”
楊老板無奈，接過簿子順手在小夥計腦袋上砸了一下，“這死孩子，你這會倒是有點力勁兒了，剛才讓你追賬的時候你，怎麼不見你動彈。”
小夥計摸了摸被打疼的腦袋，嘿嘿笑道，“老板莫生氣，這不是有人給咱們撐腰了嗎？”小夥子說罷，還笑著給關小筠點了點頭。
楊老板白了關小筠一眼，心裡暗罵，這是誰家的丫頭？一看就是個沒見識的，這苟爺是能惹的嗎？招惹了他們以後鋪子還能安穩開下去嗎？
不得也照著簿子上念了起來，“九月十八欠八十文，九月二十欠一百二十文……扣掉保護費最後還剩下三兩五錢銀子。”楊老板念完討好的笑著，“苟爺，也沒多少，這個月抵了保護費就不欠多少了。”
關小筠聽了這賬目，心中也有了數，合著都是白吃了，還美其名曰交了保護費。關小筠想了想問“楊老板，你保護費交了，他們可有保護你們？”
這個問題倒把楊老板給問住了，這話怎麼說呀？一條街上混子們都劃了片兒，去收保護費。這仿佛是大家都默許了的，至於保護費是否起了作用，還真不好說，因為鬨事兒的也就是這些收費的，交了錢他們不來鬨事兒，不交錢，他們就上門收保護費。
楊老板猶豫著道，“這算是保護了吧。”
關小筠又問，“那你店裡也可交了官稅？”
楊老板趕緊回道“那當然，官稅是一定要交的。”
“那有鬨事兒的，為何不去報官？讓官府來保護你們？”
這話楊老板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關稅交了許多年，卻從未有人去找官府幫忙。誰也不開口，這倒讓大家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官府也不會過問。而且這些地痞多少都和官府有些關係，嗯，應該在百姓眼中算是一夥兒的。
關小筠也知道有些觀念是根深蒂固很難改變的。正是有了這些商戶的默認和一再退讓，才讓地痞流氓有了可乘之機。這些都是青塘府治安混亂的根本。這些人們不改變觀念，一味的默許，那這些收保護費的就會一直存在。
關小筠大聲吼道，“你們交了官稅就有權利要求官府保護你們。如今又給他們交錢，這是哪般道理？”關小筠聲音放大，清冷婉轉的聲音帶著堅定傳出很遠，吸引了許多人都圍觀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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