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鶴頓了頓,想起那日前來送信的朱千戶朱旺達。長得倒是一表人才,隻是一臉諂媚之相,對他極儘逢迎,倒是印象挺深刻的。沒想到竟是朱由勇的侄兒,順嘴誇了一句“將軍說的是朱千戶嗎?他可是個人才啊!”
朱旺達聽到肖雲鶴的回答,心道,果然旺達與這肖公子套了交情。”
“正是朱千戶,公子可曾見過?”
肖雲鶴搖頭,“沒見過”
朱旺達對肖雲鶴的回答還是有些狐疑的,倒也沒有再說什麼,便告辭出了客院。
回到自己的院子,朱由勇立刻派人去查探朱旺達的行蹤。這小子平時出去總是會報備一下的。可昨日中午帶著一隊人馬出去,至今都沒有消息傳回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朱由勇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消息傳來。朱由勇的屬下來報,“將軍屬下去問過守城的兵士,昨日午後,朱旺達帶著十五名親信,騎馬出城後就沒有再回來。屬下在朱千戶的營帳中發現了一封信,將軍請看。”
朱由勇接過屬下遞過來的信打開,隻是一張便條,看樣子寫的挺倉促,說是出城追未婚妻去了,隻是因為當時朱將軍不在營中,隻能留下信倉促追人去了。
朱由勇看到這封信還是諸多疑惑,找人轉達不好嗎?為什麼要留下這封信?追未婚妻要這麼多人嗎?按照行程能追出去多遠,早該回來了,為何到現在還不回來?太多的疑問在朱由勇腦海中盤旋,神色越來越凝重,吩咐屬下“再去查。”
不多時又有軍中的人來報,“將軍,我們去了朱千戶在府城的小院,在牆縫裡發現了幾封信和一遝銀票。”說完把信和銀票一並呈給朱由勇。
朱由勇接過書信和銀票,心中有了更多的猜測。粗略看了一眼銀票,厚厚一遝估計得有個幾萬兩。這些年朱旺達吃喝嫖賭啥都沾,以他的軍餉是萬萬不會攢下這麼多銀兩的。
朱由勇眉頭深鎖拆開一封信。竟然是來自京城康王府的來信。雖然不是康文的親筆信,也沒有印章,可是從語氣看來,的確是王爺的意思無疑。當看到下麵的日期時,朱由勇不由得瞳孔一縮,竟然是重鸞二十四年,也就是說四年前朱旺達就跟康王府有了聯絡,四年了我竟一無所知。
趕緊又拆開另一封信,竟然是和肖雲鶴的通信,也就是前幾日的事情,信中說要他加快行事,近日就要京城入給王爺複命,商量好對策後就準備回青塘取而代之。
朱由勇看罷不由心中大驚,看來康王是要舍棄我了。既然如此,不如給自己留點後路。若是實在不成,大不了老子就反了。老子駐守青塘二十年,勢力根深蒂固。康王在京城坐享其成,卻到頭來鳥儘弓藏真是欺人太甚。反正他在京城鞭長莫及,且看你們能奈我何?
打定主義的朱由勇,已然在心中確認朱旺達算是背叛了他。十有八九是借追未婚妻之名,去京城複命去了。
朱由勇一直都是個小心的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如今也是寧可信其有,先下手為強。便也不再追究他的去向。當務之急便是回到軍營,趁著朱旺達不在,儘快清理掉他手下的親信,好鞏固自己在軍中的勢力。朱由勇也不想著和肖雲鶴道彆,帶著人出了府衙打馬回營去了。
肖雲鶴得知消息之後也是眉頭緊鎖,這朱由勇竟然前後態度截然不同。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突然之間離開,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回軍營了。肖雲鶴百思不得其解,就這前恭後倨的態度看來,忠心之說怕是有待考量了,於是提筆寫了一封信送往京城。
孩兒來青塘之後,朱由勇派千戶送信給我表示歡迎,半月後才上門會見。初始言語多有恭敬,孩兒代父王表達問候,將書信轉交之後,他竟不辭而彆。孩兒不明其中就理,還請父王考量。
關小筠並不知道,他對朱旺達之死的無奈之舉,竟意外的離間了康王和朱由勇的關係。
兩天後,慕容安卓也收到了父親慕容耀祖的口信。說讓好好看著肖雲鶴,彆出了什麼岔子,特彆是安全方麵要派人多加保護。想必是得了朱由勇的信,猜測朱由勇有反意,怕他對肖雲鶴動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慕容耀祖向來是一個不想淌渾水的。遇事從來都做兩手準備,各不得罪是他一直秉承的原則。說白了不過是個兩麵三刀的人。
日子飛速滑過。這幾日關小筠陪著柳嫣然肖雲鶴和柳世傑。逛遍了青塘府的各個街道。府衙後街可是吃喝玩樂的好地方,就連青樓他們也沒放過。
那一日他們已經玩兒遍了大街小巷,覺得無聊的時候。正巧遇見了一個異族裝扮的女子。雖然他們都不是第一次見,可每個人還是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柳嫣然更是一臉豔羨的看著這些在街上行走的異域美人。露著腿腳和雪白的肌膚甚是晃眼。柳嫣然趴在關小筠耳邊竊竊私語。“你看她們穿的,這不是有傷風化嗎?這樣也能出來見人。不過她們這個樣子好漂亮啊!”
關小筠耳朵被柳嫣然呼出的氣吹的癢癢的,趕忙跳開。看著柳嫣然一邊鄙視一邊羨慕的樣子,隻覺得好笑。這大小姐也不知道生長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裡,十幾歲的人了竟還如此幼稚,毫無心機。
見柳嫣然一直都在偷瞄那異域美女。關小筠笑著說“這算什麼呀?那風月樓裡的美人兒,那才叫有傷風化呢。不如咱們去風月樓開開眼。”
關小筠的這個提議,一開始大家是反對的。
肖雲鶴第一個站出來說“我們是什麼身份的人,怎能去那種汙穢的地方?”
關小筠瞪大眼睛一臉驚喜的看著他。“肖雲鶴,你怎麼知道那是汙穢的地方,莫不是你去過?”
肖雲鶴氣結道“你,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都是聽彆人說的。”
關小筠看到肖雲鶴耳根已經發紅,估計是真沒去過。便想帶著他去見見世麵,就當是,對栽贓朱旺達時,利用他的一點補償吧。“聽人說的怎麼算?隻有自己親眼見過,那也隻能說略知一二。你光聽彆人說,就能當你知道的?學堂裡夫子是怎麼教你的?什麼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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